书架上,小说不超过五本
“在我的书架上,小说不超过5本。”聊到阅读,高晓松的第一句话出人意料。他像一位高明的游击队长,跳出了记者预设的埋伏圈,在别处开辟了一片战场。
“很多人好奇我现在长时间待在美国,做些什么事。其实,前一阵我在那里为一位大导演写剧本,是历史题材的。”在他看来,小说与真实历史比起来,太轻浮。“几十万字的长篇,在一个数学公式面前就等于一个零。一个时代过了之后,畅销小说就会变得粗鄙无闻。而历史总是比小说中的想象更鲜活。”
喜欢历史。是的,还记得电影《南京!南京!》的一次发布会上,在导演陆川面前,高晓松滔滔不绝地讲述着民国与抗战历史的种种,大有喧宾夺主之势,令媒体惊叹这个音乐人历史知识之渊博。
关于美国的电影剧本,出于保密义务,高晓松按捺住了自己表达的冲动。不过,话题一进入历史的范畴,高晓松的发言就是倾诉式的。相对于窦文涛那样的“知道分子”,他更像是“知识分子”,因为叙述中他夹杂了大量“私货”他有着鲜明的个人史观。
“我喜欢研究各个版本的《资治通鉴》。同样一本书,不同的后人来研读,就会形成各自不同的观点。”其中,柏杨版是高晓松最为推崇的,原因是“特好玩”:“司马光笔下那些让人头晕目眩的古代官名,柏杨批注时都用现代语言加以一一对照,什么是总理、副总理,什么是国防部长。原来晦涩难懂的文言文,变得特别亲和。”
以高晓松的眼界,他并非什么历史书都爱看。“有些垃圾的历史书,充满了可笑的历史观。”他认为,这些人先是预设一个自己的理论,然后从历史当中寻找一些碎片,去加以证明。“不管多狗屁的理论,都能找到一点料。”而另外一种人,总想从历史上找出点事来讽刺今天。“拿历史当武器,这是对历史的侮辱。”
他特别推崇的史学家有两位:钱穆和吴思。
“钱穆大师在晚年双眼全盲了之后,通过口述,写出一本《晚学盲言》。我特别喜欢他的观点。”而吴思的《血酬定律》,在高晓松看来,对人们在社会中如何比较付出与收益,权衡机会与风险,给出了一个明确的答案。
中国历史是高晓松的最爱。“外国那些历史书,远没有中国的精彩。他们的历史,虽然很肮脏、很黄很暴力,却总是很傻很天真。勾心斗角的中国历史,充满了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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