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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拿大的私立中小学教育
2001-08-29    北京师范大学洪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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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75年全加私立中小学690所,十年后增加到1358所,私立学校入学人数发展到23.5万人。私立学校入学人数占中小学入学总数比例,由1970年的2.5%上升到1980年的4.2 %,1985年的4.8%。其中发展最快的是安大略省:私立学校从1970年的242所发展到1985年的536所,入学人数也从4万4千人增加到近8万人。私立学校在不同省份的发展是不平衡的,但从总体上看,加拿大私立学校可谓稳步发展,且势头越来越猛。

  ●加拿大政府以立法形式补助私立教育,接受补助的私立学校须通过政府的检查:一是教学质量,二是经费使用效率,三是在多大程度上为所有人提供教育。所补助的数额范围也以立法形式作出规定,私立学校接受补助生均费用不能超过公立学校生均拨款数的60%,如果私立学校办学宗旨完全是服务于公众利益,这个比例可提高到80%。

  ●获得政府认可的私立学校可获得不同数量的补助。政府将私立学校分成两级,一级学校可得到相当于公立学校10%的补助,条件是教师聘用资格和课程设置符合政府的要求;二级学校可得到35%的补助,条件是达到公立学校的所有标准。  

  一.加拿大私立中小学教育发展概况

  私立教育于八十年代在世界范围内开始重新兴起,公众对私立教育给予了越来越多的关注。加拿大私立学校的发展也显示了强劲的势头。私立教育的再度复兴,不仅反映了人们对公立教育的日益失望,也反映了私立教育在整个教育系统中所应有的位置。

  加拿大私立学校是随着欧洲移民一同来到这块大陆的,比起公立学校,其历史要悠久得多。加拿大第一所私立学校创建于1635年,当时是为法国殖民当局的子女而设的,学校由耶苏教会出资和管理并接受殖民政府的资助。在英国占领期间,去加拿大的新教徒们于1788年创建了最早的新教教会学校,当时的学生多为富家子弟。三百年来,加拿大私立学校存在至今,私立教育未间断过。独立以后,国家以宪法的名义规定,教育事业由各省负责,教育的立法权、管理权都由省政府、省议会掌管。各省由于立法体制、文化传统以及语言的差异,虽也十分重视兴办公立学校,普及公立教育,以实现教育机会平等的理想,但对公、私立学校所拟定的政策、所采取的措施是有很大差异的。

  在私立学校的发展过程中,一些学校继续存在下来,另一些学校则被"改编"为公立学校,还有少数学校由于经费和生源等问题而消失了。尽管如此,在二次世界大战以前私立学校仍在中小学教育中起着重要的作用,占有很大的比重。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是加拿大公立学校的蓬勃发展时期,政府充裕的教育投入以及公众对公立教育的热望使得私立教育跌进了历史的低谷。然而,二十多年后,私立教育又似乎从委靡中苏醒,私立学校数目持续增加,入学人数持续增长。1975年全加私立中小学690所,十年后增加到1358所,私立学校入学人数发展到23.5万人。私立学校入学人数占中小学入学总数的比例从1970年的2.5%上升到1980年的4. %,1985年的4.8%。其中发展最快的是安大略省,私立学校从1970年的242所发展到1985年的536所,入学人数也从4万4千人增加到近8万人。私立学校在不同省份的发展是极不平衡的,但从总体上看,加拿大私立学校可谓稳步发展,且势头越来越猛。

  二.私立学校的称谓问题

  ?何谓公立学校,何谓私立学校,至今仍没有一个令人满意的明确界定。一般认为公立学校是有公众或国家出资兴办且由政府部门管理的中小学校。那么私立学校似乎可以定为没有接受国家财政资助、不受政府部门管理的中小学校。如果这个定义能够得到一般的认同,那么具体联系加拿大的实际情况就有可能令人费解。事实上加拿大私立学校既有私人捐款和宗教团体出资兴办的,也有部分私立学校是依靠政府拨款的。另外,私立学校的经常性办学费用也不是与政府毫不相关的。在各省有关私立教育的法规中,多数省份都有针对私立学校实施补助的有关规定,既有象征性的补助,也有实实在在的补助。补助额各省相差很大,最多的是魁北克省,私立学校学生人均补助可达公立学校生均拨款的60%左右。我们不难看出私立学校经费主要来源于家长,但光从经费一点来定义私立学校就难免会失之偏颇。

  加拿大将私立学校定义为不受地方学区、省政府和联邦政府教育机构管理的中小学校,这个定义显然将经费问题撇在一边。然而,私立学校接受不接受政府管理的问题也大有讨论余地。加拿大私立学校都在不同程度上接受政府教育机构的指导和评估,内容涉及到师资聘用资格、课程设置、教学质量等,甚至通过立法来规范私立学校的活动,即使这些看作间接性管理,也足以说明私立学校的定义只能基本令人满意。

  加拿大是个宗教色彩浓厚的民族国家,来自不同国家、不同地区的移民带来了不同的宗教信仰,他们往往通过兴办私学以满足本教派教义传播之目的。应该说教会学校不仅名目繁多,而且在整个私立学校中占有绝对的优势。除教会学校外,各种私立学校与世俗学校并举,普通私立学校与特别私立学校共存。具体有:

  教会学校所谓教会学校乃是由某一教派资助并管理的学校,世界上有多少种宗教教派,加拿大差不多也就有多少种教派,这也是加拿大教会学校十分丰富的主要原因。加拿大统计年鉴所统计的就有24种教会学校。

  非教派学校非教派学校顾名思义就是不隶属于任何教派而面向所有宗教教派,学校在尊重每个学生宗教信仰的前提下,不偏向于任何教派。即便如此,非教派学校也难免或不得不与某个或某些教派保持更为亲密的关系,目前在这种学校学习的人数达4万6千人。

  世俗学校世俗学校在办学指导思想上主张世俗性,在课程设置上突出人文教育。世俗学校又可细分为私立特殊学校、私立特科学校、私立实验学校和精英学校等,这些学校办学思想虽有共同之处,但服务对象有很大差异。有为残废儿童设立的盲、聋、哑学校,也有为智力缺陷者设立的特殊学校,有为验证某一哲学思想某种教学方法而建立的实验学校,也为满足某一方面特殊兴趣而设立的特科学校,还有数量不多且深受少数人欢迎的精英学校。精英学校与贵族学校有相似之处,但它强调的不是世袭思想,而是专为智力超群且家庭经济富裕政治地位极高的学生而设的,其高昂的学费乃是其对生源进行筛选的重要手段。此外,加拿大也确有极少数贵族学校存在,贵族学校都由英国移民所办,学校遵循英国的传统,仿照英国寄宿学校和公学而建,特点是学术性强,教学质量高,但学费特高,这也是贵族学校虽有久的历史却得不到发展,虽然没有发展却又没有消亡的主要原因。加拿大私立学校的发展和多样化无疑给学生和家长在公立学校以外提供了更多的选择。

  三.私立学校的经费来源及政府对私立学校的补助方案

  维持私立学校生存的重要条件是经费,一般情况下,私立学校经费来自三条渠道,一是学费,通常占私立学校总收入的70%;二是接受宗教团体、慈善组织和个人的捐赠;三是接受各级政府的政策性补贴。加拿大各省由于文化传统、教育传统和实践的差异,私立学校经费来源也有很大的差异。但凡是有政府补助且补助额较大时,其学费收取标准就低,反之亦然。例如魁北可省有重视私立教育的传统,对私立学校的补助额也居全国之首。1966年魁北克皇家教育委员会报告中就指出,要以立法形式补助私立教育,接受补助的私立学校必须通过政府的检查,主要有:一是教学质量,二是经费使用效率,三是在多大程度上为所有人提供教育。所补助的数额范围也以立法形式作出规定,私立学校接受补助生均费用不能超过公立学校生均拨款数的60%,如果私立学校办学宗旨完全是服务于公众利益,这个比例可提高到80%。1986年,魁北克省补助私立学校资金总额占全部中小学教育经费的3.5%,这个比例似乎不高,但给私立学校的影响是很大的,特别是大大降低了私立学校的学费标准。

  除魁北克省以外,其他省也有补助私立学校的规定。阿尔伯塔省规定了私立学校接受补助的两项条件,一是较高的教学质量,二是聘用本省教师证书持有者。不列颠哥伦比亚省的1977年《独立学校法》规定,获得政府认可的私立学校可获得不同数量的补助。他们将私立学校分成两级,一级学校可得到相当于公立学校10%的补助,条件是教师聘用资格和课程设置符合政府的要求;二级学校可得到35%的补助,条件是达到公立学校的所有标准。萨斯喀彻温省的补助对象只限于私立中学,而新斯科舍省只向私立学校12年级学生提供资助。纽芳兰省的规定却更为特别,私立学校除了教师资格、课程要求外,还必须是本社区的唯一一所学校,在这种情况下,私立学校及接受拨款可与公立学校一样看待。

  在接受政府补助方面,安大略省的私立学校就未必如此"幸运"了。1950年安大略省皇家教育委员会指出,私立学校不是政府的资助对象。因此,私立学校的收入来源也就只有捐款和学费两项了,而且学费收入占私立学校总收入的比重很大,达68%。可以说,安大略私立学校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私立学校。

  政府补助私立学校,利多弊多尚还难说。政府资助不仅是对私立学校的认可,而且也缓解了私立学校的经费紧张从而可以降低学费,创造条件方便家长的选择。但我们也应看到,政府补助都需要或多或少的附加条件。其次,接受政府资助与私立学校发展也似乎没有绝对的正相关关系,比如魁北克私立学校数及入学人数在近20多年中增长缓慢,而安大略的私立学校虽无政府补助却获得了很大的发展。另外,政府补助也未必是私立学校心甘情愿乐于接受的。因为政府资助私立学校并不是"伸手给与伸手接"这样一个简单的对应关系。

  四.私立学校发展的原因探析

  关于私立学校发展的原因上文虽有涉及,但还没有系统地论述。加拿大私立学校发展的原因是复杂的,多方面的,既有历史的,也有现实的,既有内部的,也有外部的,以下就所掌握的材料略加试探性的分析。

  1、公众对公立学校信心下降。五六十年代人们报着教育兴国,特别是促进加拿大的统一和团结方面抱有很大的希望和信心,同时也期望通过公立教育以创造真正教育机会均等,然而,到七十年代中期以后,公众对公立学校的教育质量逐渐从怀疑转向失望,有些家长甚至认为送孩子去公立学校不利于他们的健康成长。私立学校的诱人之处莫过于严格的纪律和对学术成绩的重视,而这两点往往是多数公立学校所不能达到的,因而,一种由私立学校向公立学校的转学现象又反了过来。

  公立学校和私立学校好像一架天平上的两个法码,一端向上,另一端就不可避免地下降。比如,加拿大在1970年到1985年的15年时间中,私立学校学生总数增加了56%,而公立学校的入学人数却下降了17%,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公众对公立学校失望情绪的增加。

  2、自由选校思想的影响。所谓自由选校也就是家长和学生有权作教育上的选择。在加拿大,人人可以选择自己的信仰,选择自己的语言,甚至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任何东西,那么又为什么不能选择学校呢?自由选校既包含对本区学区中不同公立学校的选择,也包括对公、私立学校的选择。送子入学以及入什么样的学校乃基本人权。专家们也认为自由选校不仅有利于提高学生的学习态度、挖掘学生的潜力,而且有利于教育机会均等观念的更好体现,虽然尚无实际证据来支持这些观点,也难说家长和学生就有能力能够做好这一选择但自由选校的思想必将给私立学校的再度发展创造良好的契机,影响将是深远的。

  3、历史和传统的承继因素。加拿大私立教育与宗教教育有着紧密的关系,开办私立学校成了传播宗教教义,保持宗主国文化传统和提高本教派社会政治地位的重要途径。随着历史的发展,社会的进步,私立学校的宗教意义已逐步让位于政治意义,私立教育往往成为某一部分人扩大政治影响的工具。重视私立教育乃加拿大的一大传统。此外,加拿大私立教育发展也与立法相关。《不列颠北美法案》93款规定,各省具有立法的绝对权力,罗马天主教、新教教会等有权管理教会学校。据此私立学校的存在和发展便有了法律依据。各省根据宪法也相继颁布了相关条例。西北地区和育空地区早在1875年就颁布了《独立学校法》,阿尔伯塔、萨斯喀彻温两省也于1905年颁布过同样的法规,其他省都有类似的规定。立法在很大程度上保证了私立教育的历史连续性。

  4、经济萎缩与教育财政吃紧。经济的持续低速增长与私立学校的发展恐怕没有直接联系,然而国家经济萎缩很有可能导致教育投入的下降,教育投入下降对公立学校的影响是不可低估的。因此私立学校的发展与经济情况也不能说没有联系。加拿大政府在战后一段时间内,给予公立学校的投入是巨大的,大部分学校基础设施都是这一时期完成的,水平堪称世界一流。七十年代以后,世界性的石油危机给加拿大以很大的冲击,加上美国对加拿大市场的控制以及国际竞争日益加剧,也使得政府感到有必要改善公立学校的办学条件,提高基础教育质量,可是,维持教育投资标准已很困难,若要增加投入就难免力不从心。私立学校的发展在一定程度上使学生得?quot;分流",缓解了政府的财政负担。

  5、私有化思潮的影响,在过去20年中,世界性的私有化趋势对加拿大产生很大的影响。资本主义世界的自由市场下,过去的国营企业私有化了,社会福利事业也在向私营化方向发展。鉴于此,部分人就提出,从逻辑上讲,资本主义的自由市场理当扩大到教育领域,政府不仅不能限制私立学校的存在,而且应该把一定比例的财政拨款转向私立学校,并对其进行适当的扶持。既然教育决定于经济和经济规律,那么教育市场也应该遵循用户至上的原则,教育机会应该由学生和家长来选择,而调节机会选择的手段便是学费。虽然私有化思潮还谈不上是加拿大私立教育发展的关键因素,但其影响也不可忽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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