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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仅靠个人和民间之力无法根治“疫情摧毁当地经济”政府救济有心无力

  连日来,本报关于河南“艾滋孤儿”的连续报道引来了众多北京市民的热心捐助。人们在奉献爱心的同时,也在不断地追问:虽然大家可以帮助朱进中渡过眼前的难关,但是这终究不能彻底解决问题。像这样的“艾滋孤儿”在当地还有多少?孩子以后究竟该怎么办?当地政府对此有何考虑?

  “艾滋病猛于虎”,这是记者实地采访后最深的感触。

  ■朱进中收到厚厚一摞申请信有的甚至是今年九月份写的

  记者在朱进中家中采访时看到,日前又有不少孩子写来了申请,希望能够进入“关爱之家”生活。然而记者看到,由于孩子太多,朱进中家目前的住宿条件已经非常紧张。

  前天,记者向朱进中转达了本报读者对“关爱之家”和孤儿们的关注。朱进中拿出厚厚一摞信对记者说:“这些天我又收到了一些孩子想来这里的申请,有的实在让人看不下去。”

  记者得知,这些新近写来申请的孩子基本都在外乡。由于当地在上世纪90年代中期卖血的情况非常普遍,因此而感染艾滋病的人目前已经到了发病和死亡的高峰。“附近都知道我收养了很多孤儿,所以遇到这种情况都会跟我联系。”朱进中收到的申请信多半都是当地村民为父母双亡的孩子写来的,这些孩子目前有的跟着年迈的爷爷奶奶生活,有的寄养在别人家,生活状况十分凄惨。

  记者看到,每一份申请信除了详细介绍了孩子的状况外,都附有村委会和派出所两方面的证明,有的申请甚至是今年9月份写来的。朱进中难过地说:“没办法,我这边实在安排不下了。”

  ■收到笔指定建锅炉房的捐款孩子们有望过年洗个热水澡

  记者昨天得知,下一批20个孤儿将在春节初七左右来到“关爱之家”。“到时候住在哪儿呢?”记者问朱进中。他说:“实在不行就再挤挤吧。”

  其实不仅住是一个问题,由于当地天气比较阴冷,又没有烧炕的习惯,孩子们的洗澡在冬天也成了问题。记者昨天得到了一个好消息,朱进中已经收到了5200元捐款,捐款方指明这钱要用来给孩子们建个小锅炉房,当天下午他就赶到县城跟厂家谈锅炉价钱。“争取让孩子们在过年的时候能洗个热水澡!”

  ■最好的屋子都成了孩子宿舍要建房首先要花六千块买地

  目前朱进中家最好的二楼四间朝阳的屋子都成了孩子宿舍,夫妇俩住在阴冷潮湿的一楼。就这样还有几个孩子住不下。朱进中前不久给孩子们建了个小餐厅,就在餐厅旁边的小房间里放了三张床,挤了9个孩子。

  家里越来越有限的条件让朱进中十分头疼,他一直想在门口的空地上再建几间房,这样既可以接来更多的孩子,又可以在寒暑假当成孩子们学习的地方。但是这么多孩子要吃饭,他实在不敢把钱花在建房上。而且一位村民告诉记者,那块地并不属于朱进中,对方想以6000块钱卖给他。“6000块,孩子们可以吃俩月了。”朱进中因此一直没有下定决心。

  ■当地各村还有不少孩子处于同样境地如控制不力全国将有26万“艾滋孤儿”

  在本报众多热心读者的帮助下,“关爱之家”孩子们的新年心愿正逐一实现。但是不是只有“关爱之家”的孩子才需要关爱呢?尽管朱进中收养了53名“艾滋孤儿”,但这并不是双庙村不幸孩子的全部,比如村里“最新一对艾滋孤儿”刘鑫兄弟(见本报12月5日A14版),母亲3周前才去世,朱进中因为家里孩子太多无法把他们接过来,兄弟俩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别的孩子在“关爱之家”里生活。

  从记者在当地几天的采访情况看,当地还有不少父母因患艾滋病死亡又无人照顾的孩子。有的为了给孩子找个安身之地,将小兄妹俩生生拆散,寄养在两个地方。给记者当向导的当地人老范,夫妻俩都是感染者,有两个孩子,虽然目前他们并没有发病,但家庭条件仍然十分紧张。所以老范因“关爱之家”孩子受到媒体关注而高兴的同时,不只一次地对记者表示了担忧:“你说,像我这样的情况该怎么办?总不能等到孩子成了孤儿再让别人来帮他们吧?”

  在当地采访时,记者还遇见了给孩子们送衣服的“中国民间防艾第一人”高耀洁。这位年过七旬的老太太几年中走访了河南各地,对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该省“卖血风潮”造成艾滋病疫情扩散的情况进行了详细了解。“‘关爱之家’里的孩子的确很可怜,但是这种情况并不只是这里才有,几乎每个当年有非法采血点的县现在都出现了‘艾滋孤儿’的情况,而且数量不少!”

  而据艾滋病专家预测,目前中国艾滋病毒感染者已过百万,如果干预措施不力,在此基础上产生的艾滋孤儿有可能达到26万。

  ■朱进中表示现状对孩子未来不利家庭教育缺失容易导致人格缺陷

  尽管孩子的新年心愿在热心读者的帮助下一一完成,但朱进中却没有太高兴,记者离开双庙村前他的一番话令人印象深刻。当时记者问他对目前状况满不满意,他的回答是:“眼前还可以,但是长远看对孩子不利。”这位读完中学后就在外打工,也算见了些世面的中年人解释道:“尽管孩子们很懂事,但是我实在是太忙了,我妻子管不了他们,孩子最需要的家庭教育基本没有,这样容易出问题。”

  记者问:“你觉得容易出什么问题?”“我见过有的孩子,在父母去世后没人管他们,结果养成小偷小摸的习惯,现在这么小就这样,以后怎么办?所以尽管我现在收留这么多孩子,但是我真的特别希望他们都能过正常的家庭生活。”朱进中说。

  目前住在“关爱之家”中的孩子,有的成绩很不好,朱进中为这部分孩子以后的路担心不已。12月初他还去了一趟郑州,原本想与一所武术学校联系,看能不能送几个孩子过去:“我的想法很简单,如果能读书我一定让他们读,实在不行也得让他们学点什么,有个一技之长以后也不会挨饿,毕竟我管不了他们一辈子。”

  从时间上推算,37岁的朱进中感染艾滋病毒已经快10年,一般人在感染3到5年后就会发病,朱进中的潜伏期已经是比较长的了。站在记者面前的他比较消瘦,他说自己的身体已经比以前差了,也经常觉得累。

  ■“疫情摧毁经济”在当地表现明显县里仅有的几家企业已相继倒闭

  不少读者都在问:“孩子这么可怜,当地政府为什么不管?”然而从记者的采访看,问题并不像一个“管”字那么简单。

  双庙村所在的县是河南艾滋病的重灾区,它目前的状况是“疫情摧毁经济”的真实事例:由于几年中连续死了140多人,而且都是青壮年,记者看到如今的双庙村已是田地荒芜、房屋凋敝,近几年来没有姑娘愿意嫁到村里,这样的景象在其他村、其他乡同样存在。由于疫情远近闻名,不仅村里的农副产品受到“连带歧视”,连投资项目这几年都寥寥无几。在县城采访时,记者多次听到“全县无企业”的说法———由于产品外销困难,县里仅有的几个企业例如酒精厂等都已先后倒闭,使当地财政收入雪上加霜,目前该县在商丘地区经济排名已经跌到倒数第一位———这种恶性循环式的困境直接制约着当地政府对艾滋病疫情的控制,以及对类似“艾滋孤儿”问题的解决。

  一个非常简单的例子就是孩子们的学费。我国政府已承诺艾滋病毒感染者的子女免费上学,但是“免去的这部分钱由谁出”这一问题并未明确,这样就不排除出现国家做出了承诺但当地政府不想免也不敢免的尴尬局面:朱进中也曾就孩子学费减免的问题找过县里领导,开始得到答复说可以减免,但是到开学时却要求“一分钱都不能少”———他今年9月给所有孩子交的学费就在一万元左右,是所有开销中最大的一笔。记者前面提到的当地向导老范,女儿高一,儿子初一,他为了孩子学费向学校求助时,学校同样表示爱莫能助,“老师的工资都指望着这点钱,而且这种情况并不是一个两个,实在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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