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DIY(do it yourself即“自己动手做”)——字幕组热衷义务翻译国外有意思的公开课,转贴、浏览量最广的课程和演讲构建出一种创新的虚拟大学雏形;专注兴趣和好奇心的“分享主义者”线下聚会,头脑风暴,互相激发新思维。我的教育,我选择,我做主。
发黄的讲稿,一成不变的老师面孔,僵化的大学教育,在教育2.0时代,传统大学的一潭死水被打破,教育成为一种有趣的 “自组织”,一种机会平等的推进剂,一种新思维的产生和改变的催化剂。
一个农村学生接近哈佛、耶鲁的全新路线图,实在是Web2.0时代与免费网络商业逻辑联合打造的“DIY大学”,教育成为一种有趣的“自组织” (CFP/图)
耶鲁大学哲学公开课《死亡》,Shely Kagan教授坐而论道,激情演讲。
怎么可以有这样的哲学课?
“太不可思议了,地球上会存在这样一堂哲学课,”黄梓姣说,“这是所有人的集体感受。”“脑袋像被通了电源。”
在无美剧可追的夏天,“人人字幕组”发现了这些自2004年起美国常春藤大学就陆续上传校园官网的课堂视频,将授课内容翻译成中文字幕。“冒险来自这样一个事实,”在哈佛大学桑德斯礼堂,桑德尔教授面对座无虚席的一千多名学生,当然也面对着摄像头之后不可估量的全球网民,说,“哲学教化着我们,也搅动着我们,它使我们和本已知的事物产生矛盾。这很讽刺。这堂课的难度在于,它在教你一些你已知道的事,它使我们一些本来毫无疑问熟悉的事物,一下子变得陌生。”
黄梓姣,广州某周刊记者,2010年春节期间在开心网——媒体人扎堆的社交网站——就发现了这条课堂视频转帖,这条长达54分钟的非娱乐视频其时居然已被转贴数千次。此前,被转千次以上的视频长度基本在5分钟之内,以玩以闹为主。这是网络正在缩短思想集中度的事实,越短越好,否则就跳过。
这一次,黄梓姣却一口气把它看完。在桑德尔的正义第一课中,屏幕前的她似乎和地球另一端桑德斯礼堂里的一千多名学生被不断要求思考一个个道德困境——
A.你开着一辆电轨车,突然刹车失灵,车前方有五个工人,分岔轨道上只站着一个工人,如果你猛转方向盘冲向分岔轨道,你会撞死那个工人,却可以挽救五个人生命。你怎么办?
B.你站在天桥上,看到桥下一辆失控的电轨车快要撞向车前方五个工人,此时你身边站着一个大胖子,如果你将他猛推下桥,他必死,但他的身躯却可以阻挡电轨车撞死五个人。你怎么办?
C.你是医生,一天夜里医院突然来了五个轻伤患者与一个重伤患者,只有一天时间,你要么挽救重伤患者的生命,却得看着另五人死去;要么救治五个轻伤患者使其康复,让那名重伤者死去。你怎么办?
春节毕返粤,黄梓姣发现这堂课居然成为同事间的共同话题。7月暑期至,讨论这堂正义课的人越来越多,包括实习生、大学同学。
作为一名记者,黄梓姣的经验是,当身边不同圈子的人都在讨论同一件事情或现象时,它往往已构成了一个公共性事件。
果然,在优酷、土豆、开心、人人等知名视频与社交网站,桑德尔的正义课都分别有数千条转载记录与数十万次点击量。其他受追捧的公开课程还包括耶鲁大学的金融课、死亡课与欧洲史等。
普通人接近哈佛的全新“路线图”,实在是Web2.0时代与免费网络商业逻辑联合打造的“DIY大学”。“在传统教育里,教授者与接受者是固定的。在教育2.0时代,人人都可成为知识的再生产者和传播者,教育会成为一种‘自组织’。转贴、浏览量最广的就是精品,即使没有强大的教育机构支持,通过这种社会自组织形式,教育的触角也能够伸得更远。”多年从事教育公益的志愿者小石说。
在六年前就开始出现为公开课配中文字幕的台湾,这些世界顶级大学课堂的影响力,还渗入到本土高校。OOPS(MIT开放课程中文计划义工组织)主持人朱学恒说,台湾新竹交通大学也已开始录制课堂教学,下一学年再上同样一门课时,让学生先看视频,再直接进入讨论。
与常春藤公开课程类似的TED也受到中国年轻网民的欢迎。TED(Technology,Entertainment,Design)是一个社会各界精英交流的头脑风暴盛会,创于1984,现在由Chris Anderson创立的非营利机构种子基金会主办。
TED每场演讲时间都在18分钟以内,主题旗帜鲜明,集中于各领域最新最有想象力的发明或设想。从美国前总统比尔·克林顿到《阿凡达》导演卡梅隆,都是它的演讲者。参加过TED的人会说,说不定你身边坐的就是一位著名的诺贝尔物理学得主或著名的社会活动家。“这简直就是为网络传播量身定作的,”朱学恒说,“随身携带一个上网本或iPad,在上下班的地铁上,正好看完一场演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