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春天天气很好,远没有今年这么反复无常。课后,闲散的在校园里溜达,觉得明媚的阳光里似乎少了点什么,声音,他们的声音,他们的歌声。好久没有听到歌声了,想起刚入校的时候,遇到好天气,就会想:该有人在唱歌吧,在校园的某个角落。可是,渐渐地,就不再想。
后来,很幸运的结识了他们中的几个,听着他们的歌,看着他们性情的既而平静地生活。在歌声渐渐淡去的时候,带着惋惜,忽然想写点什么。也许在写作中,可以找回一点失去的时间。
(按:这篇长文源于去年我在校广播台做的一档音乐节目。在制作过程中,我们的节目组采访了当时在清华活跃着的几乎所有的校园歌手,由我来将它连缀成章,算是一个回顾。然而我们终难呈现一个完整的历史,而所有的回忆也只是断章。)
我们有没有可能回到从前 在夜深的时候
分享 一杯清水和一种声音
既然要回顾,就从头开始吧。
而校园民谣的头,就要追述到有些遥远的八十年代了。
(一)“白衣飘飘的年代”
曾经听过一种提法,说校园音乐兴起于清华,而真实的情况怎么样,我们也不敢妄自揣测,于是,决定走访一位当时的校园歌手。一位朋友给了我们三个名字:宋柯、金立、徐小平(原北大艺教老师)。宋柯就是下文要提到的“麦田音乐”的老板(现在已经并入时代华纳);金立据说在美国;而徐小平,就是在“新东方”教人怎么对付签证官的,似乎已经升为副校长。最后,我们选择了宋柯。
“咱们干嘛不自己写呀!”——宋柯
83级清华大学环境工程系学生,本科毕业后留学美国,曾为“麦田音乐”老板,现并入“华纳”。人偏瘦,看起来很有精神。
宋柯的歌在当时影响很大,据小卢说,当年有一批人,就是看了他们的演出,觉得特过瘾才拿起了琴,而那些歌就常年的在他们手指间流动,一直传唱到现在。小卢给我们唱了三首:《一走了之》、《风雨尽头》和《嗓音暗哑》,一听歌名就知道绝没有“小布尔乔亚”的味道,这可能是因为他特别喜欢踢球还有崔健。
采访宋柯是在10月中旬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因为太阳很好,宋柯说“我回清华转转吧”,于是,采访就安排在了三教茶艺坊院儿里,大家晒着太阳聊着天,顺利得让我有点不适应。
宋柯是个很年轻的人,当然不是说年龄,三十五六岁的人了。他出奇的随和,谈着谈着,就让我忘了彼此的差距。说到他的歌,他并没表现出什么特别的怀念,可能因为过去太久了,他手里什么资料也没有留下。提到再唱一次,他说,都记不起来了,也没什么可唱的。不过,当小卢弹着吉他唱起他的歌时,他还是能听出有些和弦错了,有些词乱了顺序。
对于校园民谣缘起清华的说法,他回答得很谦虚:“我觉得不能这么说,不过至少是共同走,当时我觉得跟我们一块的,北大的也有,我们应该算是第一批吧,但别的学校确实没有。不过,北大那时候主要是唱罗大佑,跟清华不太一样。”“清华就是大池,老戴,贾兵兵什么的,人挺多的,而且有点成规模似的。大概是86、87、88年吧,当然我后来离开学校还应该有,但是最早的就是这些人。”
而说道校园民谣的兴盛,最早则是因为吉他弹唱。当时清华弹吉他的风很盛——其实也没什么别的娱乐——每年还都有某某吉他大奖赛,据宋柯说,因为唱了Bob Bylan的歌,他还得过弹唱组的冠军。
当然,民谣兴盛还有一个原因—— 柯坦言写歌是为了“骗姑娘”(这个传统保留至今)。他半开玩笑的说:对于当时的校园文化,清华女生做了不小的贡献。因为当时的女生一点也不功利,喜欢追求思想的深度,而男生为了显示自己的深刻,就看了很多社科类的书——这是闲话了。
当时的歌手也多,86、87年的时候在主楼后厅有一次全校性的“十大创作歌曲比赛”,当时送进初赛的就有30多首歌,这个数字在今天是无法想象的。而唱歌的也有个很大的圈子,北大、清华都是如此,有的人不懂音乐,就试着写词,大家都特别愿意参与。
宋柯不无自豪的说自己的歌属于最另类的,差不多的还有玩摇滚的萧震;而其他人大多比较重旋律,比如力学系的罗红、计算机的王一群、还有黄之杨等等,不过,最投入的要算78级的胡杨。据说,他到了美国之后还在写歌,中间还专门飞回来录了专辑,有一首收录在张楚的《一颗不肯媚俗的心》里,很抒情。当然,按宋柯的说法,抒情还是没有抒得过高晓松的。
说道自己的贡献,宋柯坦言他最大贡献就是说了句“咱们干嘛不自己写呀”,于是就开始写歌。他的第一首歌是根据登在《新清华》上的一首诗改的,据说,后来团中央要拍电视剧还想用它做主题歌来着。
后来,他就自己写词了。对于歌词,他说得更坦白:“我觉得象《一走了之》这种词,还是因为其实当时的生活很简单,对未来的看法也很简单,所以呢,就造成了你如果想骗姑娘的话,你要把这个未来假想得特复杂,假装自己特复杂。就因为这个写下了这些东西。”
宋柯主要作品:《一走了之》、《风雨尽头》、《嗓音暗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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