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1年4月29日,清华学堂在清华园正式开学。这就是清华历史的开端,以后学校规定每年四月最末的星期日为校庆日,延续至今,台湾的新竹清华大学也在同一天举行校庆。
1909年清政府在北京设立游美学务处,由外务部会同学部共同管辖,负责选派游美学生和筹建游美肄业馆。鉴于当时各省建立新制学堂不久,从这些学校学生中考选合格的直接留美生,难以满足按计划每年招考一百名的需要。游美学务处拟专设正规的留美预备学校,先在国内有计划地训练培养,以便择其优者送美留学。1910年11月,游美学务处提出改革游美肄业馆的三项办法:一、将游美肄业馆的学生名额增至五百名;二、学制定为八年,分中等、高等两科,各四年制;三、“高等科分科教授,参照美国大学办理”,毕业生“不仅限于留美一途”(后来事实上所有毕业生一律留美)。同时呈请将游美肄业馆改名为清华学堂。1911年2月,游美学务处和肄业馆迁入清华园,正式将肄业馆改名为清华学堂。清华学堂设正副监督(相当于正副校长)3人,由游美学务处的总办周自齐和会办范源濂、唐国安分别兼任。
1911年3月,清华学堂的学生在北京宣武门内学部举行了入学复试,共有468名学生参加复试,其中有由各省经初试录取后保送的184名、在京招考的学生141名和上一年备取的留美生143名。这批学生全部合格入学,其中五分之三被编入中等科,其余入高等科学习,成为清华最早的一批学生。他们当中有许多后来成为著名的学者,如化工专家侯德榜、哲学家金岳霖、中国真菌学的创始人戴芳澜等。金岳霖先生是经过两次初试才参加复试入选的,中等科没有考取,反而考取了高等科,这在清华的招考历史上算是一件趣闻。金岳霖先生在清华园只待了三年便留美了,后来他回忆道:“重要的东西是头一场考试:国文、算学、英文。英文我觉得不怕,算学靠运气,怕的是国文。我在湖南考过留美预备的中等科。湖南的国文题目是《‘士先器识而后文艺’论》,我不知道这是唐朝裴行俭的话,落选了。北京考场的国文题目是《人有不为而后可以有为义》,这就好办了……我考取了(指高等科)。”
各省保送的名额数量因其分摊赔款的多少而定。清华经过公开考选,录取的学生质量是好的,但也有一些鱼目混珠者。因为实际上其中有一部分名额把持在地方官绅势力之手,他们的子弟常被优先录取。以至在后来的清华学生中,兄弟、叔侄、舅甥联袂入学者颇不乏其人。如曹汝霖的儿子是顶替新疆省的名额,未经考试送入清华的。到1925年以后,清华的大学部全部采取公开招考的办法录取新生,一些成绩优异的清寒子弟才得以进入清华之门。由于清华学校收费少、名声大,所以报考的人很多,几千人中只取几十人,百里挑一。
由清政府管辖的清华学堂,虽然在教学上“所有办法均照美国学堂”,但在行政管理上还是封建王朝的一套。清华校名全称是“帝国清华学堂”,英文校印用Tsing Hua Imperial College。入学考试时,学堂正监督周自齐穿着清朝官服高坐堂上,旁边考试官按省籍唱名:“浙江听点”、“江苏听点”……周自齐就用朱笔点名,十足的科举考场习气。那时的学生,嘴里讲的是洋文,脑后却拖着长长的辫子。
尽管如此,清华学堂一开始就树立了严谨的学风,无论是教学还是生活上都要求学生十分严格。入学堂不久即行甄选和筛汰学生,有未通过甄别考试被退学者,有假满未到学堂上学被开除者。学生在清华是幸运的,在学习及设备上、在住宿和生活上都享受着较为优越的条件。学生入学后所花费用不多,学宿膳费免交,一个学期只交体育费一元,以及预交期终可退还的赔偿费五元,七块钱一月的伙食(相当于当时一个工人的月薪)。清华学生衣着方面较朴素,大都竹布长衫、布袜、布冠。由于清华远处城郊,加上学校斋务处的严管,所以清华学生在生活上比较循规蹈矩,养成了简朴的风气。
清华学堂开学后不久,1911年10月辛亥革命爆发,11月学堂即宣布停课,清华学堂在清朝仅办了一个学期。半年后重新开学,按照当时北京政府教育部通令,将“学堂”改称“学校”,“监督”改称“校长”。唐国安出任第一任清华学校的校长,周诒春任副校长。(作者:冯茵)
转自清华校史研究室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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