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周末,京城里不少中、小学校的校舍依然没有空闲,上、下课的铃声仍如平时定点响起,来来往往的学生还多有家长陪伴。原来,这些学校的教室是出租给了一些专办课外兴趣班、提高班、补习班的业余学校。而这些班、校都是利用周末甚或晚上的时间,给学生加大数学、语文、英语等知识的“投放量”,非常符合当今绝大多数家长的心理,所以眼下正热遍京城。
最火的当数数学和英语。数学以其资源稀有却“意义重大”而吸引人:因为前一阶段的“减负令”禁止继续举办奥校,现在能够存在的数学类课外班寥寥;可是能通过这种班的学习拿到有关竞赛的奖次,就捧上了升入好中学的敲门砖。家长们纷纷看好这一门,趋之若鹜地领着孩子往里冲。据说今年某此类校招生时,在2000多名小报考者中只录取了90人,没考上的孩子家长左托门子右找关系,要把孩子送进去,以致有的家长说“这比高考竞争还激烈”。因此还连带出现了为进入这所学校而兴起的“×校预备班”,从学龄前的儿童就开始招收,每节课收费40元,来求学者甚众,囊括了小学各个年级和学前的孩子。英语类因近年的各种少儿英语班遍地开花,拥有了人数众多的学习者。这种课外教育每次课要占去周末的半天,而且都是学费不菲,但也挡不住家长们的热情:给孩子报,英语很重要。
记者在几个双休日里探访了几处课外班。跟班里的小学生们聊天时发现,他们很少有只上一个班的。不少孩子都是远道而来,“路上花一个多小时,只学一个班就太不值了”,家长们这样考虑。一位家长列出她孩子周日的时间表:上午4节英语;中午陪孩子在街上随便吃点饭;下午2点至5点半是数学和作文。这个孩子还不算累的,因为她只在一处上课,不用再跑路了。另一位家长领着孩子一早在一个英语班学了3个小时后,临近中午赶到另一个教学点学音乐基础,以应付钢琴考级;中饭甚至都来不及坐下吃,只能买点东西边走边吃,再奔下一个数学班……记者在这些班里看到,孩子们的小脸上多带着疲惫,尤其是上到下午最后两节课,很多孩子难再打起精神。花了钱、陪了工夫、同样受累的家长们也知道孩子累,但不信你问问,如果哪位家长没有把周末利用起来带孩子去学习,眼睁睁地看着孩子的同学们东奔西跑“赶”班上,他肯定要心中着急起火了。
如果说小学生们是每周辛苦这一两天,那中学生的辛苦可就是日复一日没有歇息的了。山东某地一位刚考入市一中的学生家长告诉记者,他的孩子是早5时半出家门,赶到学校上早自习,然后才到校门外买早点吃;中饭回家,但没有时间午睡,吃完又要赶回学校上下午课;傍晚放学后在街上买晚饭吃,再上晚自习到9时半;10点来钟到家还有作业,一般要到11点半后才能睡觉。而且周六不休息,周日下午还有课。这位爸爸有点忙,说跟孩子“从早到晚见不着面,一个星期中就可能一起吃顿星期日的午饭,说不上几句话”。另一位西安的家长,孩子上高三,从清早离开家到晚上10点半才下晚自习。当妈妈的每天要守到11点,给孩子准备夜宵,“因为孩子一天到晚也吃不好饭”。从不少外地读者反映的情况看,中学里加班补课的现象目前十分普遍。在有的地方,从事地下家教的老师忙得不得了,初三、高三把关老师下班后、休息日的时间表都排得满满的。虽然一小时要几十、上百元学费,但能找到这些老师每周给你挤出一小时,有时也要靠关系、说好话才行。
如今当学生是真累!可是,真心疼孩子的家长、一心要维持或创造声誉的学校,又都抱定了一个共同的想法:谁减负谁傻瓜!你不往前赶,不死命拼,别人可都在行动啊,那不明摆着要被甩下吗?于是,你拼我赶的大竞赛造成了中小学生当今的处境,谁也不甘当傻瓜的结果就是孩子们无休无止、没白没黑地学、学、学!这样的童年、少年真的是不会快乐,心理和身体压力的阴影会长时间地伴随着他们。
应该承认,减负之后孩子的学习负担依然过于沉重,而且因其难于真正解决,使这个常提的话题、这项常做的工作都显得愈加沉重。似乎,涉及到这一问题的学校、家庭、社会都陷入了一个连环套中,互相拉着扯着,而且还你推我拥,竞相给负担加码,谁也不愿离开“战场”。
几位教育界资深人士指出,真正减轻中小学生学习负担的出路,是要解决考试的问题,解决中、高考考什么、怎么考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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