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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外私立学校教育综述
2001-08-29    上海教科院民办教育研究中心柳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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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各国私学地位演变私立学校教育在各国教育系统中占据的地位,从历史来看,有着阶段性的起伏。这种变动往往与国家的政治、经济大气候有关,也受到一些世界性思潮的影响。例如:

  在亚洲,日本的私立学校早在明治初期就已出现,但长期处于国家主义教育政策的统治下,得不到重视。一些挂名为"大学"的私学,直到1918年公布"大学令"后才得到承认。二战以后,私学开始受到政府重视,1949年公布了"私立学校法",宣布私学法人正式获得与国、公立学校相等的法人地位。60年代以来,随着日本经济的起飞,日本的私学进入了发展旺季。各类私立学校,尤其是幼儿园和大学发展迅速。近年来,由于人们对公立中小学也日益丧失信心,报考私立中小学的人数也在逐渐上升。

  加拿大的情况在欧美国家有一定的代表性。加拿大的私立学校随着欧洲移民一同来到北美,历史悠久,在中小学教育中一直起着重要作用。本世纪50、60年代,加拿大政府致力于发展公立学校教育,对公立教育蓬勃发展起来,与此同时私立教育跌进了低谷。80年代以来,随着私立教育在世界范围内的重新兴起,私立教育在加拿大再度兴起,重新获得了公众的关注。

  在西方国家,荷兰的私立教育演变模式较为独特。荷兰在历史上一贯住址注重公立教育,到19世纪末20世纪初,世界范围内兴起了普及义务教育运动,多数国家都在推行公立教育,以实现教育机会均等的理想。而荷兰似乎反其道而行,鼓励私立教育发展,同样想实现教育机会均等理想。由于荷兰政府将"公助私学"写上了"1917年宪法"中,荷兰的私学一贯受到政府的大力资助,同时又接受来自政府的规制,走上了准公立化道路。同时确实为普及荷兰中小学的义务教育作出了很大贡献。

  从以上这些例子中我们可以看到,私学的地位演变受到各种复杂因素的影响。从同一个国家的不同历史时期来看,是由于世界的政治、经济大气候的影响所致;从同一时期的不同国家来看,又是由于不同的历史条件、国情条件和国家政策所致。由于不同的国情与世界大气候相互作用,各国的演变也有不同的表现。但从这些表现中也可发现一个共同特征,即公立学校与私立学校地位的平衡性。当私学兴盛时,往往正是人们对公学丧失信心时,而当私学式微时,公学正是蓬勃发展期。这并不是一种巧合,有其深刻的内在原因。

  (二)各国私学办学理念的共性与个性纵观各国私学办学的意图与目标,可以归纳出私学办学的基本理念在于注重教育行政自主性、社会作用公共性以及教育质量的高水准和特色性。这可以说是各个国家私学办学的共同特征。

  日本的私学教育现状就很好地体现了上述基本理念。二战后,日本的私学摆脱了战前作为国、公立学校的辅助教育的旧制,根据建设的精神主张独立自主。私学的自主性受到法律的保护,同时也受到相应的规制。其次,日本的私立学校为日本社会的发展培养多方面的大批人才,又发挥了它社会作用的公共性。再次,日本的私立学校注重特色性。一些名牌私立大学往往以其高水准与特色学科著称。如早稻田大学,旨在培养"在野精神",形成"理论和实学相融合"以及自由阔达的校风,培养富有进取性的人才。政治学部是早稻田大学的招牌学部,它不仅开展政治学的大学专门教育,而且重视新时代领导的人格形成教养。庆兴义塾则以"实学"闻名于世,旨在形成以数理为基调的"实学"思想以及独立自尊思想的涵养之学风。"理财学"是庆应的招牌学部,它不仅教授经济学,而且教授其它具有高度教养的课程。此外,一些日本的私立中小学也各具特色,例如私立成城小学把进行尊重个性的教育、亲近自然的教育、情操教育、以科学研究为基础的教育作为理想的目标就很有代表性。

  然而,在具体贯彻私学办学的基本理念时,各个国家均有所侧重。例如在荷兰,政府对公学、私学一视同仁。大力资助私学的办学经费,同时限制私学收取学费,对学校经费使用、课程设置实行严格控制。使私学在普及义务教育中发挥了很大的作用。私学增强了公共性,但同时也丧失了相当大的自主性和特色性。因此,在荷兰就很少见到私立的"贵族学校"、"精英学校"以及其他各种特色学校。

  而在加拿大,由于受到自由选校思想和私有化思潮的影响,各式各样的教会学校,非教派学校,私立特科学校,私立特殊学校、私立实验学校等遍布全国。其中也有一些为数不多但深受少数人欢迎的精英学校,专为智力超群且家庭富裕、政治地位极高的学生而设。与此类似,私立贵族学校--"公学"是英国最负盛名,也最有代表性的私立学校。虽然名叫"公学",但它们并非平民百姓子女人人可进之校,而且是一批历史悠久,收费昂贵、寄宿为主,培养精英私立贵族学校,是历来英国各届领袖人物的"主要养成所"。

  总之,私学之所以成为私学,关键在于它具有相当大的教育行政自主性,选择独立的办学方向,创立独特的教育理念,并在经费来源和经营上自力更生。然而,过于强调自主性有会脱离现实性,毕竟创办私学的根本目的还在于服务于社会。各国私学的自主性差异,根本还是由于各自的国情决定的。

  此外,欧美各国私学办学理念还有一个特点,就是注重宗教信仰。例如美国私立中小学生主要由三类学校构成:天主教学校,其它宗教学校和非教派学校。其中的各类宗教学校不仅对学生的宗教信仰,甚至对教员的宗教信仰都有要求。

  (三)各国办学经费来源及学校行政管理特点各国私学办学经费在不同程度上都得到政府的资助,私学的建设和行政管理也都在不同程度上受到政府的监督。

  在美国,私立学校的经费来源于学费之外,还可以受到来联邦政府、州政府以及当地政府的投资。同时各级学校管理必须遵守国会和州议会各自颁布的宪法、教育法以及其它法令。

  在澳大利亚,私立学校经费除自筹外,也能从政府那里得到一定的拨款资助。同时受到教学委员会的督察,必须按照教学大纲开设课程。

  在加拿大,私立学校,有私人捐款和宗教团体出资兴办的,也有部分私立学校靠政府拨款建立。在各省有关学校的法规中,多数省份都有针对私立学校实施补助的规定。既有象征性的补助,又有实实在在的补助。凡是有政府补助且补助额较大时,其学费收取标准就低。接受补助的学校必须同时接受政府教育机构的视导和评估。通过三方面的检查:一是教学质量,二是经费使用效率,三是在多大程度上为所有人提供教育。

  在荷兰,"公助私学"的基础最为牢固。为完善政府财政拨款体制,荷兰政府于八十年代初实施了"公私立教育预算相关方案",普遍使用"教育折价券"。所谓"教育折价券"实质上是政府教育拨款的分解。政府为每位儿童提供"折价券"一张,家长可凭券为子女在不同的公私立学校中进行选择。公私立学校一律通过收取"折价券"向政府部门集中兑换,从而获求拨款。由于实行了公私立学校的"相关预算方案",荷兰的私立学校不愿放弃这一稳定而又丰裕的经济来源,情愿降低学费,甚至只收取象征性的学费以保住生源。但政府同时又用统一的小学升初中等考试来限制私学的课程设置,并提出诸如教育资格要求,教师工资等级以及师生比等等要求。

  与荷兰相比,日本虽然也有立法规定的"公助私学",但私学的经费仍主要来源于学费。因而日本私学的学费相当高。日本政府对私学的自主性相当重视,在尊重自主性的前提下,为保障私学的健康发展,政府制定了一系列的法规,使私学具有公共性的前提下兼具公共性合法性。例如为能反映教育者的意见,限制同族亲友2人以上担任包括校长在内的学校领导职务等。

  (四)私学立法体制私学立法体制是保障私学在国家允许的范围内健康发展的法律措施。例如日本在1949年公布的"私立学校法"规定:开设一所学校,必须向有关的教育行政部门提出申请,申请书必须写明学校办学的目的、名称、位置、校规、经费来源及维持方法、开学时间等。这样,就杜绝了尚不具备条件的盲目办学,确保了私学在确实具备独立自主经营条件的情况下开办,及同时具有公共性和高水准教学目标。由此可见,政府对私学的行政、法人、资助及监督等事项都应进行明确规定,以便有法可依,使各级各类私立学校有明确的标准可以参照,在法律的保护下得以健康发展。

  从各国的私学现状来看,政府对私学往往有办学经费上的投资,不少国家还把"公助私学"这一条写上革种法令。表明了政府对私学发展方向的重视。"公助私学"以法律形式出现,对缓解学校的经费紧张能起到长期的作用。

  此外,私学立法体制在很大程度上能保证私立教育在一个国家或地区的历史连续性。例如加拿大的西北地区和育空地区早在1875年就颁布了《独立学校法》。加拿大的其它各省也都先后颁布了类似的法规。在加拿大形成了重视私学的传统。

  总之,私学立法体制有助于私学的健康发展,有无完善的私学立法体制,是衡量一个国家和地区私学发展水平的标志。

  (五)"公助私学"的利弊观我们知道,办学经费是维持私立学校生存的重要条件。私立学校的经费主要来源于学费,靠学费和贷款维持收支平衡。而市场竞争反映在私立学校上主要是生源的竞争。假设两所私立学校的办学质量相仿,那末学费较低的那个学校就能赢得生源。然而学费低了,学校就会缺乏足够的资金进一步改善教学条件和提高教育质量;收费过低,学校连维持目前的办学条件水平都不够,这样就不能生存发展下去了。因此学费与生源之间的矛盾是私立学校办学经费紧张的根本原因。"公助私学"为解决这一矛盾提供了一条有效的途径。公费资助可以缓解学校的经费紧张、有助于降低学费,创造条件吸引更多的学生。然而,私立学校在接受公助的同时,在经营时便产生了依赖性;再加上伴随资助而来的附加条件,进一步削弱了私学行政管理、甚至教育等诸方面的自主性,从而有悖于私学的基本理念。前面说过,自主性不能脱离现实性的土壤。我们不妨从下面的"公私立教育相互补充"的观点,来继续探讨这一问题。

  (六)公私立教育相互补充的观点从发展国家教育的角度看,公私立教育应该互相补充,合在一起构成尽可能大的范围,尽可能高的质量的教育,共同为国家的教育事业作出贡献。教育发展是多方面的,可以是为普及义务教育,增加适龄儿童入学人数作贡献;也可以是开发特色教育,为教育的多样化作贡献。私立学校尽可以凭着自主性决定办学方向。但是选择的自主性是否具有现实性就要看它们的选择在当前或未来的国情条件下是否有市场。私立办学的基本理念是行政自主性、社会公共性以及教学水准的高质量和特色性。在选择的办学方向具有显性及潜在市场的情况下,办学理念的达成并不困难。然而如果没有市场那么也就无法实现社会公共性,无法服务于社会,同样也就无法实现它的自主选择。以上是选择上的自主性。还有经营上的自主性,也离不开现实性。前面我们提到的生源与学费的矛盾总是存在的。尤其在某个方面大家一哄而上办学,竞争将更加激烈。矛盾也将激化。此时,接受公费资助,只要学校不放弃教学高水准和特色性的努力,实际上也是使得当初的自主选择更具现实性,更有可能实现。因为政府之所以扶助私学,也在于它的存在填补了国家教育上的某些空白或缓和了国家教育的急需。因此政府引导的方向,附加的条件等对私学也有有利的一面,使它可以更踏实地为社会作贡献,从而稳固地生存发展下去。反之,如果因为财政或不愿在行政管理上受到限制而被迫关闭或被迫转向,那只能说明它的适应性太差,应该被淘汰了。

  (七)启示为更好地借鉴外国的经验,搞好我国的民办教育事业,今后的研究可以从宏观和微观两个方面发展。在宏观上,研究政治经济对私学发展的影响,并对我国私学发展的前景进行预测。探讨在我国私学立法和公助私学的各种形式的可能性。并对我国目前的私学市场进行评估和考察。从微观上,研究国外名校的实例,探讨如何搞好一个私立学校。研究创办私学的市场定位。研究私学教育理念的突破及其现代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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