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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论美国私立学校的功能

2001-08-29　　　　西北师范大学王兆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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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私立学校的出现，已成为人们日益热切关注的教育问题之一。在对它逐渐认可的过程中，关注教育的民众也不断发出疑问：私立学校的收费是否有悖《义务教育法》的精神？它是否隐喻着教育阶级性的再生？它以贫富差别为基础，它的结果是否又会导致贫富两级分化的恶性循环？换言之，教育机会的不平等，会不会导致经济机会的不平等？再者，它的出现必然又会与公立学校展开竞争，而竞争的结果是良性的抑或是恶性的......历史总有惊人的相似之处，诸如以上问题也同样见诸于美国私立学校发展的历史之中。而它的产生，实际上可归因于私立学校功能认识上的差异。笔者欲以此为发端，对美国私立学校有一个客观的认识。

　　学校是整个社会运作中的一个重要构件，它处于社会系统网络的一个基点，与社会其它系统紧密构连，故它的功能是多向性的，私立学校当然也不例外，它的功能同样可分为政治功能、经济功能、文化功能和教育功能。下面从这几方面对之予以论述。

　　一．政治功能

　　当今社会是一个竞争的社会，竞争的实质在于人才，而人才的培养却是经由学校通过教育来实施的。所以教育的优劣成为决定一个人成败、甚至是终生成败）的一个要因。基于这种认识，人们都力求教育机会均等（包括机会的平等和平等的教育），以使"社会上每个人都可以不问出身背景而凭其才能及努力获得应有的社会"地位及权力。"这也正是当今"绩效社会"（Meritocratic Society）的核质所在。在这一问题上，美国民众普遍的看法是，私立学校营造着社会的不平等。这起因于（１）私立学校的运作与经济背景的密切关系，因为它依收费来甄选学生；（２）私立学校教育教学的高质量。而使得私立学校学生流入上层社会的可能性远远大于其它学校的学生，私立学校因而成为"巩固不平等的政治机构"，具有了"复制"统治与被统治的社会关系的功能。美国私立学校研究专家科尔曼（Coleman）和哈弗尔（Hoffer）的研究证实了这一点。研究发现，经济收入的不平等决定着入学类型的不平等，注册于公立学校的低收入家庭的学生比率远远高于私立学校注册率的2-3倍，二者之比为7.7%:2.6%，而高收入家庭学生的注册比率恰恰相反，二者之比为24.5%:11.1%，中等收入家庭学生的注册率差异并不显著。盖洛普民意测验也表明，如果免除学费，将近有59%的学生家长愿送子女进入私立学校，而仅有41%的家长趋向于公立学校，这于目前私立学校学生比仅占学生总数10%左右的情况大相径庭。这充分说明，私立学校由于它的"收费特性"，在很大程度上使得原有的阶级模式固定化了。

　　以上是就"平等的机会"而言，但就"平等的教育"来说，科尔曼和哈弗尔的研究却表明，收入水平不同的学生间的隔离程度，公立学校要高于私立学校。换言之，他们认为，是私立学校，而非公立学校更为接近于美国人心目中的"公立学校"的理想。

　　以上表明，美国私立学校和社会政治功能是双向性的：一方面，它加剧了社会阶层分化，限制了不同阶层的社会流动，对社会的发展有所阻碍；另一方面，它又实现着学校公平化的功能。这就使得私立学校对美国民众而言成?quot;一枚双刃剑"?∩崮讯稀?br> 二．经济功能

　　教育经济学原理表明，教育不仅具有政治功能，更具经济功能，它的功能的一般特点是迟效性和隐性。当然，这种功能是通过它的传播场所－－学校来实现的，而且，体现这种功能的是高等教育。换言之，中小学的经济功能具有间接性。

　　依法而论，美国私立学校较之其它学校，经济功能更具显著。这体现在私立学校升入大学的比例高于公立学校。据统计，1980年学度，约有男女分别为52%、51%的天主教教区学校（占美国私立学校的85%左右）学生和60%、51%的其它私立学校学生进入四年制大学就读，而相应的公立学校男女学生的指数分别为28%、31%。

　　此外，近年来的研究也表明，由于公立学校管理不善，造成教育资源的严重浪费。相对而言，私立学校由于其管理得当，花费较公立学校为少，仅为公立学校的60%,，它给人们以经济有效的印象。这一点也表明了私立学校较之公立学校更具经济效能。

　　由于私立学校更具有经济效能，它越来越赢得了美国政府和民众的偏爱，九十年代以来的公立学校私营化浪潮就是一个极好的例证。

　　三．文化功能

　　美国私立学校研究专家库柏和道尔认为，"私立学校能有效地体现社会的核心价值观。一个国家如果是多元的和开放的，私立学校将兴盛不息?quot;每年一度的盖洛普民意测验也表明，文化因素是家长选择私立学校的首要因素（其次道德环境因素和学术环境因素）。这表明了私立学校具有对不同种族、不同民族、不同宗教、不同语言的不同社会群体的文化的保留、延续和发扬的功能，即文化传承的功能。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在学校的组织模式上，八十年代以来呈现出"由居住而建的民主的地域主义的组织模式被一种依种族性而建的学校组织模式所取代的倾向"。私立学校的这一功能是公立学校所不及的。因为公立学校的初旨在于"同化"，它给学生灌输同样的信念、价值观，而对于学生的社会文化背景因素则比较忽视，更谈不上对来自不同文化群体的学生的独特文化的维护和尊重了。

　　此外，私立学校又营造着不同于公立学校的自己的独特的校园文化。如在教育目的价值取向上，私立学校认为的渐次重要性依次为：（１）道德或宗教价值；（２）基本的文学技巧；（３）个人的成长与完善；（４）学术优异卓越。美国学者费伦斯．迪尔（Ferrence Deal）也认为，私立学校不同于公立学校那样依赖严格刻板的组织等级制度以及条例和政策，而是求助于仪式、典礼和历史传统来形成凝聚力，以此来营造校园文化。全美独立学校联合会主席约翰．C．埃斯迪（John C．Esry）则指出，私立学校文化的特殊内涵包括：（１）因材施教；（２）连续不断的教学；（３）注重体育竞技活动；（４）培养学生为社会服务的意识；（５）与毕业生及家长共享价值观并进行有效合作；（６）具有成为多元文化社团的潜能；（７）教学、学习和生活都在一个优良的道德环境里进行。私立学校的这种意蕴，随着私立学校的毕业生融入社会环境中，对社会文化生活的培育，对社会文化生活的多姿多彩以有力的作用。

　　四．教育功能

　　私立学校作为一种社会存在，不仅对社会生活的其它方面产生影响，对于教育本身的变革与发展以有力的影响。

　　（一）促成教育资金来源多样化，利于教育事业的发展。

　　公立学校尽管因面向大众，体现民主，利于"共和体制"而为人们拥护、支持，但在自由主义气氛极其浓厚的美国，公立学校仍为一部分美国人所"畏惧、仇视"。在他们看来，公立教育是对人的进取精神的破坏，征税办学的做法是对个人按意愿处理个人财??Φ囊恢趾廖薜览淼拇直└缮?.....换言之，他们更偏向于私立学校，私立学校也正好迎合了这种文化心理，它可激发部分公民办教育的积极性。这是其一。其二，美国私立学校由于它的收费原则，它就使教育资金来源多样化，同时也就减轻了国家在教育经费方面的沉重负担。这自然有利于教育事业的发展，这也正是美国公民私立二元教育体制并存的一个要因。

　　（二）促成与公立学校的竞争，利于教育效益的提高美国公私立学校并存的二元教育体制确立于1925年"皮尔斯案件"（Pierce V.Socie ty of Sisrers）中对家长教育权的确认。而这种尊重，无形中就把市场机制引入到教育体制中来，如果学校不能满足家长和学生的要求，教学水平低下，学生修业不理想，家长就有权为其子女重新进行选择，这样，家长的选择最终便发挥着类似市场的作用，迫使学校间进行竞争，提高效率，改善素质，从而达成教育质量的提高。

　　美国公立学校由于其在学校领域的垄断地位（约占学校总数的80%），使其形成"夜郎自大"的心态。七十年代以来，它涌动的初始活力已荡然无存－－它的学术质量低劣，纪律混乱，有"垃圾坑"、"暴力学校"之称。相反，在"夹缝中求生存"的私立学校却积淀出一些为公立学校所不及的特质，如高水平的教学质量，管理的高效，纪律和秩序的自动建构，有限资金的充分利用，富有挑战性的课程，抱负远大的学生等等，这些足以对公立学校的垄断地位构成威协，而它的产生，不能不归因于竞争机制。同理，人们认为，"私立学校存在的一个非常重要的理由是为了挽救公立学校......如果没有私立学校，公立学校将形成垄断，而这是不可设想的"（Grace Hechinger，1971），"考虑公立学校的许多问题实质上都导源于缺乏竞争性"，"缺乏竞争性的教育体制是一种不健康的教育体制"（Jackson, 1990）。

　　由以上可以清晰看出，竞争的确利于教育质量、教育效益的提高。可以预言，随着国民收入水平的提高，随着政府、公众对教育兴趣的增长，公私立学校间的资金及生源的竞争将会更激烈，教育事业随之也会有更大的发展。

　　（三）进行教育改革实验，促成教育理论和实践的紧密相结合。

　　美国的私立学校与公立学校相比，在数量上不成比例，然而，"私立学校在美国教育上的重要性，绝不可以其数目的多寡来作为衡量的标准"。由于私立学校较之公立学校，较少受政府法令、条例及纳税人的严格约束，故能够在课程、教材、教法、组织上有更多的自由并厉行新的尝试，从而"在教育实验上，常成为开路的先锋"，其经验常为公立学校所借鉴，诚如布鲁柏克所言，"如果没有这些开拓者（指私立学校－－笔者注），那么中学、师范学校以及幼儿园的改革也许就不会成为美国公立学校系统中成功的组成部分"。这当然也是私立学校的一种功能。私立学校的这一功能，作为使学校完善和学生全面发展的有效途径，成为它引人注目、有力地推动其发展的必要手段和公立学校用以借鉴的参照系。

　　结束语

　　美国学者辛格尔顿（Simgleton）曾言："从社会学和人类学的观点看，学校作为社会制度或文化系统的存在，不仅是教育系统，也是社会体系、政治体系和经济体系"。我们也正是从以上几个方面分析了美国私立学校的功能。结果表明：

　　１．美国私立学校的功能是广泛的、深刻的。换言之，美国私立学校作为一种社会存在，由于其功能的不可替代性，它已构成美国国民体制中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２．美国私立学校的功能又具有间接性，即它的功能在很大程度上是通过高等教育来实现的，这是由个人社会化的特性决定的，但这并不否认它的功能存在的客观性；３．美国私立学校的功能有其正、负面，但又不是绝然的，如它即具文化传承的功能，同时又通过一些"隐性的课程"来传递特定的文化信息值。对之，我们必须辩证地看待。此外，从总体上看，其功能的正面作用要远远大于其负面作用，近年来它的迅猛发展也正好说明了这一点。

　　（文章摘自：民办教育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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