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教育

     序言：今天我随朱市长来到美丽的海盐，向在座的各位汇报一下我个人对于新教育实验的理解和体会。我汇报的题目是《新教育，我们的角色和我们的行动》。为什么用这样一个题目？因为刚刚朱市长讲的时候，讲到新教育实验的四个理想的追求，其中第二点改变中国老师行走方式，使这个新教育实验教育在线或网站也好，成为教师实现专业成长专业发展的舞台。我是个普通的教师，我现在在中科院从事中学语文教学研究教育工作，在此之前即去年之前，我还在教育的一线，在苏州张家港梁丰高级中学任教。我做了十三年的中学语文老师。我想从自己从教的过程，和对新教育实验的理解，从一个教师的角度来谈谈我们怎么样投身到新教育实验中来！我带来三句话：走进学生心灵，追求课堂诗意，享受教育幸福

     先讲第一句话：走进学生心灵

     我觉得要走进学生心灵的话，他有两串钥匙：第一串钥匙是尊重、保护、关爱；第二串钥匙是唤醒，激励，发展。

这两串钥匙应当说都和我们新教育实验的基本理念是吻合的，比如无限相信教师和学生的潜力，重视精神状态，创造成功企业等等。由于时间关系，我先拿出第一串钥匙，亮一亮，那就是尊重、保护、关爱

对尊重这一话题我不展开来说了，其实这六个关键词我都写了文章，每一个关键词我都写了五篇文章，总共有三十篇文章讲走进学生心灵的问题。去年我们五个人写了五本随笔，出了一套书，走进新教育实验随笔的一套书，我那一本叫《细数阳光》。大家不用买，可以去教育在线网上，在教师随笔专栏，有一个主题帖叫细数阳光，主要的内容包括三十篇文章的内容都在这个主题帖内！也可以通过查找“袁卫星”就可以看到的！

    尊重，当时我写了五篇文章，其中一篇《人的尊重人的尊重，这就是试金石》。我借重法国社会评论家评论社会的一句话来写的，他评论社会来说说，人的尊重，人的尊重，这就是试金石。也就是说如果没有人的尊重，这个社会就不能成为一个好的社会文明的社会！没有尊重社会就不存在。放在教育中，我们教育是社会的一个组成部分，如果教育没有人的尊重，就不称其为教育，或者这教育也是非常糟糕的教育。当然教育的尊重是多方面的，学生对老师的尊重，老师对学生的尊重，老师对校长的尊重，校长对老师的尊重等等，是一个多维的。

第二个关键词是保护，我想提一些我所知道的案例来讲。从社会学家的角度，他有三重生命：肉体生命，社会生命（比如一个老师到了学校可能是老师可能是同事，也可能是校长的下属；到了家里她可能是女儿也可能是母亲。对学生来讲社会生命相对来说简单一些），精神生命。我们要保护学生的三重生命，我觉得最重要是两端，肉体生命和精神生命。肉体生命是至关重要的。有人说学校是一个高风险的行业，可能对于学校安全方面的考虑是一个重要因素。去年梁丰中学出了一个比较大的车祸，中央电台也报道过，校长也被迫辞职。就是因为春游过程中六位学生家长和老师失去了生命。平时，老师保护学生肉体生命的例子有没有？有，在我的头脑中，我记得前一两年，在成都一所幼儿园，一个幼儿园老师在值午休时，一个歹徒的家长持了一把尖刀来为他的孩子寻仇，当他把这尖刀刺向手无寸铁的幼儿园的小朋友时侯，这个瘦弱的女老师挺身而出，抱住了歹徒的腿，坚决不放，身中十几刀也不放，肠子也流出来了也不放手，直到闻讯赶来的同事来了才放手。这是一个可歌可泣的典型的保护学生肉体生命的例子。但是，开句玩笑话来讲，这样保护学生肉体的例子我们很难遇到也不想遇到。那么保护学生精神生命的例子却时时在我们身边发生的，只是我们老师不注意罢了！比如我们新教育实验教学中的例子，一位老师上小学六年级的公开课，他上的什么内容不太明确了。只是到了最后一个环节，这个老师说：同学们，我们来做一道判断题，你认为对的举右手，错的举左手。我想这个老师的安排是没什么错的，用洋思经验来讲非常达标的，我出一个题目，你们认为对的举左手，认为错的举右手，便于老师统计。不象有的老师在上公开课前对学生说，同学们，明天要上公开课了，发言要积极，知道答案的举右手，不知道答案的举左手。这是没什么问题的。但在这时有一位叫王恋华的女同学突然站起来说，老师，我不知道哪是右手哪是左手？大家哄堂大笑，这个六年级的学生哪是右手哪是左手都不知道，可笑吗？这一笑当然我们说王恋华同学当然后来了解了一下她是一个后进生。这时她的自尊心就受到了严重的威胁！她的精神受到了挑战，老师，你想一下，如果是你，你应该怎样来保护学生的精神生命呢？应当说我们这个实验学校的老师保护得很好！他怎么保护呢？他说：王恋华同学，请你看好，这是右手，这是左手！示范一下，听课的老师包括其他的同学还是笑，有的大笑，有的掩口不露而笑。这个学生的精神生命继续受到威胁。下课后说不定学生还会说王恋华真笨，说不定还会告诉家长，说她哪是左手哪是右手也不知道，连他家长的自尊心也受到影响，连她家长的自尊心也受到了损伤。这时老师又说：同学们，不要笑，这在心理教学中叫暂时性遗忘！也就是说王恋华同学不是不知道是暂时性不知道！据说大科学家爱因斯坦有一次居然忘了自己叫什么名字。这也是暂时性遗忘。大科学家都会遗忘，我们王恋华同学暂时性遗忘有什么要紧？这个同学的自尊心受到了保护。再没有人笑她，更可贵的是这个老师继续说下去！我非常赞赏王同学，能提出这个问题？有什么问题提什么问题，敢质疑问难，这是学生学习的良好品质。我相信有这样优秀品质的王恋华同学肯定能学好的。获得了全场的掌声。我想这掌声一半是肯定王同学，一半是肯定老师的行为，我觉得这个老师保护学生精神生命的案例是非常经典的！如果我们要编案例教学的话，这是个很好的例子，他不仅保护了王恋华自尊心，还保护了王恋华同学提问的积极性。不仅似保护了王恋华同学提问的积极心，而且还对其他同学起很强的积极作用。所以把两者放在一起的话，两个同样感人的例子。我曾写过一篇文章我们的老师很少遇到四川这个老师的例子，我不希望有这样的老师。但更多的是时时刻刻保护精神生命的例子，只是我们有时不太在意罢了！

     然后讲关爱，关心爱护，朱市长的博士生李镇西老师说过，做一个好老师的最基本的前提就是拥有一颗爱学生的心。爱是没有止境的，我原来有一个同事和我交流，说起怎么爱学生，他说我已经做得够好的，是爱生的楷模。应该说我做得很显性，我有一个抽屉专门放药，都是一些头痛伤膏之类的药。我们是寄宿制学校都是高中生，学生有时会头痛发热或弄伤，我就让生活委员到我这儿来拿药。有的老师也置疑我，你们梁丰不是有医务室吗？可以从医务室去拿嘛！医务室的药肯定比我的全，多。可我说在我这里拿的药和医务室的药肯定不一样，我是自己出钱买的。

还有一个专柜，我把我爱人和我不穿的衣服整理干净放在抽屉里。寄宿制学校的孩子有时想得不周全，当季节变化的时候，来不及加衣服。我看孩子穿的单薄就让他套上一件，有的同学我知道他家庭条件就不要他脱下来了！不要看这样一个小小的行为，有时对学生是一个很大的触动。我有一个刚从英国留学回来的学生，他爸爸曾做过我们这儿的建银行长，应该说家庭条件很好的。他回来告诉我，我穿的这件衣服是你当年让我穿上的，我特意不回给你是想留下作个纪念。我还记得每个学生的生日，当学生生日的时候我把它会看作一个教育的契机，对他的生日表示一种祝贺。班长也会在黑板上写上今天是某某同学的生日，我们一起来祝贺他。即使没有生日礼物，这个学生看到这句话也会感到特别开心，英语老师看到了这个同学生日也会用英语歌来表示问侯。我还把我一天二十四小时可以联系的方式印成名片送给学生。我会采用这种方法使我们师生的关系会变得很好。

    在我影响最深的是我的一个同事的一次亲身经历，他有一个老师叫余荣桂。在一个寒风凛冽外面飘着大雪的日子，余荣桂老师在教室里监考，发现小同学即我的同事陈佳荣趴在那儿冷得瑟瑟发抖，一摸额头是滚烫的，立马跑到隔壁的教室，脱掉其中一个学生的棉衣拿来给他穿，这个学生就是余荣桂的儿子，爱学生爱到这个地步，我自叹不如。爱无止境，这是我的第一个观点。第二个观点我认为爱，既要一视同仁，又要有所偏爱。偏爱哪里？并不是说这个孩子家长是什么什么，这个家长送你什么什么！这样的逢场作戏是有，如果真正的把所有的爱所有的阳光都投放在他身上，这是不可取的！

     那么偏爱在哪儿？我觉得应该是在后进生上，在坐的老师校长听朱市长听我们来讲一两小时已觉得很累。后进生听你讲课象听天书似的，他不是一节课两节课的事，是一个星期两个星期，一个月两个月，甚至是一个学期两个学期的事。如果你再不给他一点特别的关爱的话，这个学生的童年时代青少年时代就在灰暗中渡过，这个的一辈子可能就这样。童年决定一个人的大半生，所以我觉得更多的关爱应该给后进生。

     我想这里也来讲一个案例：我90年开始工作，大半教高中，其间也教过一年的初中代课。那时我接手的是一个初二的班级，班上有一个同学叫陈勇，我是教语文的，担任班主任。结果发现陈勇其他成绩倒还好，中上等，唯独数学特别差，差到什么程度？每当数学老师在星期一说：同学们好好复习，星期三单元测试。星期三肯定向班主任请假，头痛肚子痛。进了初中后，他的数学基本上没考过五十分！我就想要帮助他，帮助他就要动脑筋。那一天，数学老师还没进课堂，我就截住他问：陈勇，你今天头痛不头痛？他说不。那我说了后你别说头痛，星期三单元测试。我对他说：你别紧张，中午到我宿舍来！中午，他跑来一看，我给他准备了一份试卷，然后把从头至尾给他辅导一遍。他拼命地背，结果星期三，他考了八十分，真是石破天惊。数学老师在教室大加表扬。走到办公室说：“完了，完了，你们班的陈勇！比考三十分四十分还糟糕，他肯定偷过卷子。我说这可糟糕了！你一定要把卷子保存好，学做人比学数学更重要。临到第二次考试，他把试卷保存得很好！当然他还是没有保管好，由于我是校长办公室主任，第二次考试，我把陈勇叫了来，把试卷交给他并告诉他数学又要单元测验了，我对他说：我很忙，这次你就自己琢磨吧！后进生也真不容易，试卷上1+1等于几，他得绕着圈子去问同学2+2等于几？然后在这次他考了七十几分，考了后老师继续表扬继续怀疑。第三次他不要试卷了，什么原因，一做贼心虚啊，二他已开始正式学习了！他开始借阅同学的摘记看了，平时他也开始认真地听虚心地请教老师，当然问我比问数学老师还多。那天我问他，你要不要？他说不要！真不要？那你就拿打火机烧掉。他毫不考虑地拿起打火机，把试卷给烧了！当然我也没闲着，当时没有星期六，只有星期天，整整一个星期天的上午，我就给他讲这一个单元的例题。这次我影响很深，他考了65分，这可能是他进了初中以后真正意义上的及格。后来这个同学又考上了张家港济阳中学，然后师范三年制大专师范进修本科，马上成为我们中的一员。在这个学生上面，我想我是成功的！

    下个月我出三本生命课的书，生命课一部分是一个父亲的谆谆教诲，这是写给女儿的生命德育教材，每封信一万字左右，七封长信，七八万字，都是讲生命课程的，作为亲子共读的供学校德育教育教材。第二部分是教育手记，我整个从教以来与生命挂上钩的一些做法，一些想法记录在内。在这本书上，我准备印影这三份卷子。我还是比较有心的，九零年开始到现在我搜集了大量家长给我的信和学生的卷子等，这三份卷子我一直放在上面，我觉得这三份卷子比其他同学考一百分的意义还大。

后来我尊敬的上海特级教师看了我的故事后他给我写了一行字：爱心能够使一个教师变得聪明起来！关爱我就讲到这句话，转送给各位老师，或者说两句话，一句李镇西的：爱心是做一个好老师的基本前提。第二句话就是：爱心能够使一个教师变得聪明起来！

第二句话：追求课堂诗意

    新教育实验的第六大行动是构建理想课堂，我影响很深，原来是创建特色学校。在昆山会议时，我提出来，我觉得新教育实验应该有课堂这一块，课堂是教育的主阵地，否则新教育实验就边缘化。我对课堂的理解，前面三段落的话不加阐述了，我作为苏州语文教研室的评课标准就是以这三条为准的。我概括一下就是三个词：投入，融通，创造

    着重讲投入，众里寻他的投入，很痴迷，就像我们朱市长进行新教育实验一样，众里寻他！这里我讲三个我：真我，非我，无我。第一个真我，一堂好的课，一堂理想的课，应该有一个教师个性的呈现，个性是什么？应该个性的发挥，我数学为什么特别好？高考时我算出来的人家是正切，我是余切，人家是三，我是三分之一。鲜明的色彩。他讲证明题时，后面三个点之前，他肯定会加一个字显然，这个显然非常潇洒，有时点也不写，直接说出显然。到最后，我们不等他说，我们就齐说：“显然”！后来我们就出来一个结论，同学们问起，下节什么课？我们就说显然课，刚才走过的老师什么老师？显然老师！显然就是他的特色，这就是他的自信，什么题做不出？显然有答案！这深深感染我们，当然这也是九年一贯的一个校长，当时他才十九岁！

    我再举小学里的老师的例子，我有两个好朋友，一个是清华附小的窦桂梅老师，一个是苏州特级老师薛法根老师。窦桂梅，是东北女同志的形象，敢说敢表演，手舞足蹈地表演。第一次，和她去喝咖啡，开始我不习惯，我听她讲自己经历，她说得象演戏一样，最后居然流眼泪，而且是哗哗地流，我想这是动真的了！她在上课时更有特色，有时她拍着小男生说：哎呀哎呀，有时会抱住学生说官人啊官人啊！老公老公，于是学生也跟着她念“。。。”而薛法根则不同，他就不会比较注重内涵，比较内敛，我曾经给他设计一堂课，你应该感到自豪才对！我告诉他你应该这样上！他说我就这样上！他在上课之前说：同学们，我们看我长得咋样啊？学生说：长得不怎么的。有眼有珠，他又说你们到底怎么样的？学生说，背有点驼，像骆驼，好象中国石拱桥。一生说，头小小的，是个小头爸爸。还有一个学生说，你牙齿有点突出，是暴牙！薛老师说，我有一个学生写作文时说：薛老师，人未到牙先到！我就在黑板上写上：我为自己的形象感到自卑！

第二点是非我，生活中这样，在上课时也这样，我在家里穿拖鞋，在学样时穿拖鞋，这当然不行。我们不是一般的自由人，是教育文化的载体。每次去讲座，都会看看头发斑白的老老师，在这一点上，老教师做得肯定比我好！早晨起来发高烧了，有些年轻女老师可能就不去上班了，有时叫男朋友打电话说我家谁不行了，去医院打点滴。而老教师会撑着去上课，他可能在办公室还病歪歪的，到了教室却完全是另一种景象，大汗淋漓地上完整堂课。这就是非我状态！这时他不仅仅是一个病人，他认识到自己的使命感。这时他不仅仅是病人，更是一个老师。在这点上年轻教师的突破犹为重要。我们要认识到一个自然人，社会人，教育文化的载体。

    第三个是：无我，这是一个新的老师文化转化问题，新教育实验过程中，实验学校也在改变自己的观点。但是有一些陈旧的东西还没完全打破。有一件事我的影响很深，那是一次高考作文，题目是＜假如记忆可以移植＞，有一个同学说我要把蒙娜丽莎的微笑移植到老师身上，让她铁板的脸上。有些老师在办公室还笑容可掬的，走到教室门口，酝酿感情，酝酿什么？严肃的表情，走到教室门口咳嗽一声，进了教室立刻板着个脸，长此以往，学生给她取个外号叫老板。这个她不是故意的，她是一种观念的陈旧，她可能想到师道尊严。知识权威是不可能的，信息高速公路，应当换怎么一个角色。

    想起佛教上的一个经典故事，佛祖六祖惠能带着很多和尚在院子里赏月，这时一个小和尚不识时趣地说：佛爷，我听说你看不懂经书，那你怎么给我们传达经意呢？言下之意就是你斗大的字不识一个，如何给我们传达经意？这个佛爷，用手一指问：这是什么？月亮！那是什么？手指！经意就是月亮，经书无非就是手指。他无非告诉你：你要得到的是经意，而不是经书！你赏的是月亮不是手指！这个比方类比到我们的课堂，就是无我，我们教师的角色就是一根手指，我们就是要把学生引领到知情经义，或叫三个维度这样一个目标上云，这样一个月亮上去。这个月亮让学生看到了，无论是皎洁的还是朦胧，无论是小睡的还是酣睡。遗憾的是我们的老师现在是一个手指不够两个，两个不够，三个，反复地举，最后一只巴掌都上去了！结果月亮不见了只剩他的手。

我曾经在编苏州教育研究杂志，我郑重地对一个教师说：你给我写一篇文章来，最课堂教学中，教师的逃脱欲，你从大范围讲起，教师怎么样引到目标时遁身而去？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当然我不可能把目标一放说：同学们，今天目标定在这里，你们学吧，我走了，这样肯定不行!那怎么办呢？你能不能把手指一收，坐在学生中和他一起去欣赏这个月亮、这就是合作式教学伙伴教学。河南一老师胡名道很早就出名，她为什么出名这么早？这就是因为他把自己定位班级里，如果分组的话他是某个组的组长，分班的话他是班长，他以学习优秀者的角度沉于学生的。有的老师说：不过我的手指意识太强了。我还要指，你指着这个月亮一会儿，你再说，同学们看，你们顺着我的手指看，咦？这儿还有一个月亮。井中又出现了一个月亮的倒影，你应该开辟一个新的教育场景。这才是老师要做的！对于投入的话我就讲三个我！真我，非我，无我！

讲最后一个话题，享受教育的幸福

    也许有的老师会说前面两个话题我们都知道：善待学生，善待自己任何一个人都希望自己的人生是一个诗意的人生，对老师来说，课堂就是我们的，如果你的课堂没有诗意，你的人生就没有诗意。你的课堂是碌碌无为，你的人生也就碌碌无为，毫无对教师来说，最精彩的部分就在课堂。

    我这个诗意讲的是生命的本质，灵感的闪亮，思维的碰撞等。我觉得这些大家都很能接受的，是吗？很多教师都觉得做老师有什么幸福可言啊？你也做了十三年的教师，九点上班五点下班，老师的行当就是眼睛一睁忙到熄灯，熄了灯想学生。有人概括更简扼，从鸡叫忙到鬼叫！教育是辛苦，那么怎么辛苦与享受挂钩呢？我打个比喻!

    我小孩子现在六年级了，我结婚比较早，结婚时二十多岁，家时排行老五，家务活不会干，我那一位也不太会干，可能也是暂时性遗忘，于是明确提出分工合作，最简单的是烧饭和洗衣服。我当时就选烧菜，想到洗衣服更要精细一点。要么不干，要么就是一条龙服务，买菜，洗菜，拣菜，烧菜，刷碗。现在看来有点吃亏，洗衣服现在越来越现代化。第一年干下来真的是苦不堪言，到了过年时，我也意识到苦也得干，不苦也得干！就如当教师一样，因为你订的是终身合同。于是我买了菜谱，所有台历都是美味佳肴，还拜了一个厨师作师傅，校长经常带两桌人都到我家聚餐，还评我为二级厨师。到现在为止，我已经有一种习惯，我一回家，肯定先烧饭做菜，当然我爱人也会一点，可我还是把它作为一种乐趣。我当这个比方是什么，除非有老师会说，袁教师，你这样讲没用了！明天开始我不做老师！哪怕你做一年两年还是十年八年，我都觉得你应该从苦中找到一些乐趣，苦中找乐，这样你的一生才不至于永远这样苦过去。这里也有三个词：吸纳，思考，创新。我觉得新教育实验在这点上，参与教育实验的老师也好，给教育在线网友也罢最多的还在这里！

梁启超曾说，光光教书，只能享受到一种人生乐趣；光光做学问，也只能享受一种乐趣；既教书又做学问，那你享受到两种甚至两种以上的乐趣。也就是说我们怎样享受教育幸福，可能也就是做一个实践的研究者，做一个研究的实践者。这样才能在教育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越来越快乐!

    下面我讲三个关键词：第一个吸纳，朱市长为什么要老师读书，还开出一百本书目。我们很多老师通过我们把书放到图书馆里去，有的还每学期发一本。我们分成三部分，基础篇，实践篇，提高篇。我觉得这就是一种吸纳!读书是一种吸纳，上网也是一种吸纳!我爱人常说：你别被人家一说就飘飘然。我说我不会。人家经常表扬我鼓励我，让我学会自信。朱老师常鼓励我介绍我时说袁卫星是江南才子，其实网上有很多人都写得不错，弄得我都不太敢写。吸纳的途径是多方面的，关键是怎样吸纳。

吸纳有什么好处呢？

    我想举一个实例，有一次代课，是新教材汪曾祺写的一篇小文章叫胡同文化，讲北京的胡同文化也在消失，胡同的人文也在消失，北京原有一个字可以概括叫忍!现在这些都消失了，北京的文化也在消失。因为我是代课，所以我上得特别起劲，因为没时间回顾这个教育过程。我曾经受一位农民父亲的指引改变自己一生改变自己的状态。九三年时我写了一篇<人生自相>，那时我说：我要立志做一个有个性的教师，我要记住每一个学生，并让每个学生家长记住我。不要说我都记住他们，争取让他们记住我，所以那堂课我上得非常投入，也非常好！非常满意的上完课一看手表还有六分钟，平常都是读一读。可我想到怎么能虎头蛇尾呢？！我就开始调动自己的储备说，老师也是写文章的，也属江苏作家协会的一个会员。对于结尾通常是非常讲究的，哪怕是一个标点，一个感叹号都是非常在意，这就如下棋称之为收官。这个结尾只有五个字：再见吧，胡同！同学们想想这个汪曾祺，这个胡同文化的消失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感情。我就让学生思考，我就说这样让我来兜圈子(意在扩大学生的视野)。汪曾祺的老师是谁？他是沈从文的得意门生。汪曾祺写了很多回忆沈从文的文章，沈从文是写边城的，记叙了沈从文很多做他们老师时的奇闻轶事，其中有一段写道：沈从文喜欢看书，看完后写一些感想性的文字，大部分与这本书有关，也有少部分与书毫无关系的。有一本很严肃的学术著作方面，汪曾祺借阅后感到莫名其妙，他写的是：见一大胖女人从桥上过，心中十分难过。我说我们的答案就在这句话。学生开始分析：哦，沈从文是个唯美主义者，追求完美，他看书看累了!一扭头看看窗外，桥上他看到的风景，他原计划看到的风景是怎么样的？他想象中应该是一个撑着油脂伞，走着丁香一样的愁怨的有着长长头发的女子从桥头走过，哪料到看到一个大胖女人。汪曾祺大大的一个反问说明学生没有象老师那样唯美主义，他更多的是宽容和超脱：老师，你看你的书，人家走人家的桥。

    为了应承这一点，我马上背了汪曾祺给苏州徐州人写的＜你先去彼岸＞的序言，我很喜欢这段序言并背了下来，于是我背了其中一段给学生：我是宽容的，我是超脱的，像太湖的水！一背再回到课文中，这样学生就很容易地感悟出来，汪曾祺这感情就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事物总是要进步总是有遗憾，但我们还是应该挥挥手说再见。顺着他们的话，我就说：是啊!再见吧，胡同！其实消失的不止是胡同，我们江南的水乡也在消失，我们也来说一句：再见吧，水乡！这时刚好下课，我看同学们没有反应什么也没说，我觉得上得不错就走了。影响特别深的是走出教室，鸦雀无声，同学们还沉浸在其中，再走一会儿一个学生大喊一声“武林高手！”我在反思：如果我没看过汪曾祺的回忆录，课就上不了如此生动！没背过汪曾祺的序言，我肯定上不出这样的结尾，所以是吸纳是非常重要的。当然不仅仅是吸纳。

    为此，余老师也曾给我一句话，重要理论反复学，紧扣一点深入学，拓开视野广泛学。我在这老三论的理论控制了吸收了什么？我就是从老岳夫家里闲着没事看见本书翻开＜怎样做好陈支书＞？后来我就把那本书拿回家我就是从那里学来的！

    这三句话非常有用，所谓重要理论反复学。哲学，整个教育阶段是很薄弱的，或许有老师会说我哪有时间学啊？不是说鸡叫干到鬼叫嘛！你再细想，一年内你有没有时间看一些肥皂剧看一些言情剧啊？如果你有那个时间，你能不能匀一些那部分的过来啊？我曾劝告我那位不要沉浸在那里边，因为特别容易重感情。我曾写过一篇文章＜电视你我他＞，西方人把窝在沙发里看电视叫土豆，我们家没有土豆，但是我们家有萝卜，我们家的那位是卷在被窝时看电视。如果在座的各位也时不时做萝卜的话，你就把这萝卜连根从被窝里拔出来你就有时间吸纳了！思考这个问题，我来讲两个观点。思考有两个层面的思考，学科领域的思考，教育试验的思考。新教育实验让老师们读书写随笔其实这都不是目的，是手段。他一头带着阅读，一头带着实践，中间贯穿着思考！用三句话来概括就是：读书滋养底气。无论预设还是生成，没有底气就没有效果。第二句是思考带来灵气；第三句是实践造就名气。思考什么？学科领域中的思考，教语文，就思考语文。对语文，我认为不仅仅语文有问题，其他学科也有问题。如果不思考的话，就教不好!第二个语文确实存在问题，你要批判是为了建设是为了凤凰涅磐，让新我诞生。我们在朱市长的带领下也拉了一帮人，请一个博士生做我们的统帅，编写新课标高中理论的教材，正因为有问题所以要新编。

    有的教师确实教学水平偏低，教学方法落后。我们江苏有个特级老师叫斯霞，有一天她的外孙女问她：外婆，你是特级教师，你能不能教我一个题目？我有一个词组不出，李大钊的钊组词。斯霞也傻了，问：外婆明天告诉你，好不好？第二天打电话过去，问：老师叫你组几个？组两个!教师给你组三个，好不好？好!赵大钊，钱大钊，孙大钊，这是老师教学水平的问题。

    我亲耳听到过一堂课，一个教师上＜皇帝的新装＞，课快结束时他说：我们用一个词或四个字来概括。学生举手积极踊跃发言，坚持己见! 不对！支持不改!不对！一直不对到底！学生都不敢说了！点将，学生说：顽固到底？不对！再点，一个学生战战兢兢地说：顽固不化，对了！这个老师就在黑板上大大地写上这四个字。我们给这个教师的评价就是顽固不化！我们老师也要意识到自己的水平。批判自己认识到这些的目的是改造自己。第三语文的问题应当解决也可以解决。我们以语文为案例，其实其他课也是相通的。语文那么美!

     我上高中第一堂课就问：同学们，你们知道这节课什么课？语文课，哦，知道我是语文老师。那你们知道语文是什么？高中生啊，居然不知道什么是语文。问急，她说语文就是语言文字！也全不尽然。再问，语文就是这本书!我给他们听写，一听写学生没有一个班级是听全的。我给他们订正一下，自豪地说：语文是多么的博大精深啊！你们今天才开始真正的学语文。怎么说的呢？语文是什么？是炫目的先秦繁星，是皎洁的汉高秋月，是珠落玉盘的琵琶，是高山流水的琴瑟，是“推”“敲”不珲的月下门，是但求一学的数茎须；是庄子的逍遥云游，是孔子的颠沛流离；是魏王的老骥之志，是诸葛的精囊妙计；是君子好逑的＜诗经＞，是魂兮归来的＜楚辞＞，是执过羊鞭的＜兵法＞，是受过宫刑的＜史记＞；是李太白的杯中酒，是曹雪芹的梦中泪。是千古绝唱的诗词曲赋，是功垂青史的<四库全书>。

我这样一说，学生才说，语文真的是好！我还对他们说这里面的任何一句话，你如果穷尽了某一句话，你就是一个博士生导师。任何一个教师都来思考自己的学科，既要热爱也要批判，光热爱也不行！批判的目的是为了建设是为了创新。光这个层面批判还不行！

    04年8月份，我在<教书育人><人民教育>等刊发表了短八千长八万，总六千万的字！我就在传输这样一个观点：一流的老师并不是教学生语文的老师，一流的教师应当用语文来教学生的一个，语文是一个工具，达到育人的目的。所以我觉得一个教师在学科层面来思考，他还应跳出学科，站在教育的高度来思考，教育到底是什么？然后在教育到底是什么的背景下去思考学科应该怎么做，这样才会做得更好!在我们的倡导下，有些学校教研组活动除了正常的语文组活动数学组活动，还打破了大文科活动大理科的活动，甚至文理兼容的活动，特别是青年教师沙龙讨论得特别多，这点上我觉得做得很好！

我对教学思考是什么？

    我引用德国人的一句话说：教育是一种唤醒！教育的核心是人格心理的唤醒、教育的目的不是传授已有的东西，而是把人已有的力量诱导出来，将生命感、价值感唤醒!所以<教师博览>给我访谈时我的题目就是：学语文就是学做人！有些老师包括李镇西老师都持不赞同的意见，他们觉得学语文怎么是学做人呢？我觉得听说读写也是做人技能的一个方面，但更多的还不在听说读写，我认为高中生还涉及到精神发展，这是学习的至高境界。我觉得是学习的至高境界。学会感动，学出意义，学会思想，学会快乐，并努力去追求。当时我在想我要把这四句话做到实处，我们很多学生情感濒临死亡。我们很多学生五毛钱的冰棍还不吃，要吃五块钱的，都是化钱如流水。他其实不会感动，不会过感恩的生活。
最后讲一下创造！

无论语文还是数学，都要创新地做。下面我来说一个案例，我觉得我做的取得了一个很好的效果。不论是我每一届学生，还是实验学校的老师都在做。无论是语文老师还是数学老师，无论是班主任还是，无论是初中的还是高中的，都有人去做，都创新做。都非常好!还有一个教育的道理!专题式教育：感悟亲情

    做法：首先让学生来一下汇报练习，要求走读生回家和父母来一次谈话，听听他们对自己有什么期望，并作简要记录，每周给爸爸妈妈打一个电话，他们的汇报。现在寄宿制的学生打不打电话也打，大学生通常发电报只有三个字：爸，钱，儿!穿得暖不暖，吃得饱不饱。作为一种语文活动，他写下来，记下来，就意义非同寻常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一看妈妈五次电话有三次是嘘寒问暖，他会感动的!我让他们都在课堂上读一读，说说感想，这就不一样了。这是热身运动。所有学生当场做一次父母亲肖像描写，这下写出来都是概念化公式化。在坐的许多年青教师回头写写自己的父母，估计也是概念化公式化，看了后我没作声，笑笑，收上来就是。但在这个双休日我要求学生回家仔细观察父母亲，哪怕在吃饭时盯着父母看几分钟再写写，这下非常感人!我记得苏州一小学老师听完后发来一个短消息说：非常感谢袁教师，我听了后立马回家，看父母憔悴的神态我的心都在流泪，我以后要怎么怎么的。我觉得人非草木啊!这学生一观察，这时候写出来很细致很到位。然后我让他们拿来父母年青时的照片，对照着写，看看父母是怎样从年青走向衰老，这样之后，我还拿出一篇文章读一下，那是发表在读者上的一篇文章——《母亲啊，您是我最好的导师》，是记第38届国际数学奥赛金牌得主安金鹏和他的母亲的。讲一个穷苦人家的孩子，家里怎样卖了牛卖了血，然后他奋发自强拿了一块国际奥赛金牌来回报父母。当然我不赞成家里卖血来支持孩子，不过他的结果是很好的!读了后，孩子们个个都是热泪盈眶，火侯到了!然后就让学生写感悟亲情，题目自拟。这个作文我就让他们写在活页纸上，然后把信他们寄给父或母，让他们回一封信就是你的评语，这篇作文写得最好，交得最快，字迹最整齐，然后我附一封信就寄给家长去了!要求家长看信后回信和孩子交流一下!

其中有一个家长特别感人，她写了三封信，而且收到作文的当晚凌晨一点回的信。第二天亲自送过来，第一封是写给孩子，孩子作文的题目是母亲的唠叨，大意说母亲从小到大喜欢唠叨，手术后特别爱唠叨。双休日都不太爱回家，现在我知道了妈妈是为了我好!这个孩子家长是这样写的：

   儿，妈妈知道我不但是个爱唠叨的母亲，而且还是一个手术后脾气很坏的母亲，常常动不动就乱发火，而且还一发不可收拾，曾一次又一次深深的刺伤过你的心。由于我身体不好的原因造成了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这么多年来也真是难为你了，使你受了不少的委屈。但炯儿你知不知道妈妈的内心又是多么的痛苦，每次当我发完脾气，骂过你以后，妈妈都会深深的责备自己，痛恨自己，妈妈常常为此而难过的彻夜难眠，独自流泪。妈妈多么想对你说：尽管妈妈手术以后脾气不好，但妈妈心里永远对你充满着无限的爱！同时我又多么希望你能原谅一个有病的母亲，但我又怕你永远也不会原谅我。直到今天感谢袁老师把你写的作文寄给了我，才使我真正的了解了你，并见到了你金子般的一颗纯真的心！妈妈感动得热泪盈眶，我真的不知说什么才好。孩子，谢谢你的理解……

    你看慈母心肠跃然纸上，我看了也很感动!第二封信是给我的，她第一段主要是写我这个活动的意义及感谢之类的话。第二段说：

    袁老师，我儿李炯进高中以后成绩一直不理想，在这三年高中学习生活的最后也是最关键的时刻，我多么希望您能帮助他，多给他一点关心与指导，多给他一个提问与鼓励……使他的成绩能不断的提高，我再次向您表示衷心的感谢！这个孩子是个资助生，我们看他至多考个大专吧!第三段她又说：袁老师，根据您的要求给孩子写上几句话，说实在的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写才好，在此我敬请您帮我修改。

    最让我感动的还是第三封信，是写给数学老师的，她说：蔡老师，你好!我是一个癌症病人，虽然动了手术，但是总觉得命运已经不再掌握在自己手里。李炯的学习成绩不理想，数学特别差。对此，我比我的病还急，每个晚上都失眠，但又帮不上一点忙。蔡老师，我求你看在一个病人的份上，多多地帮助他。我走了无所谓，但孩子的路，我希望他走好。

    多让人感动啊!把自己的生命看得比孩子的前途还低，百分之七八十的家长也是这样一个心态，这就是我们的使命感。我当时就傻眼了，我把孩子叫来，第一封信试探性地问他，你母亲生过病动过手术，是吗？是什么病？不知道!只知道脾气很差!

    又过了三天，我把他叫来，我说我想把你妈妈的病告诉你，他看了信一下子就泪流满面，现在看来治疗你妈妈最好的药就是你，对你妈妈对于你对于任课老师对于整个世界都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朱市长也说过：状态大于方法，方法大于苦干。也许我就是唤醒了学生这个状态，我不能说他是因为我才改变的，但他的结果是好的。第一：第二年高考他考上了南京航空大学法律行业，第二个很好的结果是我回张家港时时不时看见他母亲健康地在路上走，我想这才是真正的教育的幸福。

    最后一个环节，我想简单地读一篇没有办法寄出去的作文。这篇作文写了三千七百多字。在我97年出的一本书<感悟亲情>里收录了进去，一字未改。所有看过这篇文章的都说，这篇文章写得真好!其实这个学生作文水平是中等。为何好呢？那是一个叫樊勇的同学写的《母亲啊，在另一个世间，走好！》。

    离母亲去世也将近一百多天了。不孝的我，自己也不知怎么就这样过了这么多日子。一天天地，还是像以前那样过着，但我似乎确是觉得它的异样了。

母亲是在今年七月二日去世的，去世得很悲凉，很孤独：家中就只她一个人，父亲为了家庭正在上海工作，而我正在学校参加社会实践。

我是一个不喜欢被别人约束的人。然而，暑假里，我一个人在家，没有人来管我，做错了事也没有人来责骂我，我却反而觉得不自在了。

整个暑假，我没有走一个亲戚，都呆在了家里，守着这个大大的、空空的、静静的屋子。每天，我都要自己煮饭烧菜。熟了后，先往母亲的灵台上端饭菜。每当我把饭菜放在母亲那满脸慈祥的遗像前时，我的眼泪都忍不住掉了下来。

拭去眼泪，点燃直立在灵台前沿的两支蜡烛，恭敬地磕了三个头，然后我才去吃自己的饭。

饭菜一点儿都不好吃。吃惯了现成的，轮到亲自下厨时，不过胡乱搞了一通，也不知道怎样算熟，怎样算不熟。母亲做的那美味可口的饭菜，我是再也品尝不到的了。又想到以后天天都要吃这难以下咽的饭菜，抬头再看看灵台上的母亲那和蔼可亲的脸，在烛光里满带着慈祥，我的鼻子里酸酸的，眼里又是一阵苦涩……

强忍住泪水，吃完饭后，便到灵台边去把饭菜端下。饭，一粒也没有少，和没有端上前一样多；菜，也一点都没有少，也和没有端上前一样多。

母亲呀，您是不是嫌儿子做的饭菜不好吃啊!

人们都说，失去了母爱的孩子就是不一样。这，我终于深刻体验到了。少却了母亲无微不至的关怀，少却了母亲的嘘寒问暖，在七八月这样的大热天里，我竟然也伤过几次风，感过几次冒。村里的医生拍着我的肩膀，和蔼地对我说：“小伙子啊，现在就只有你自己当心自己了。你父亲在外地工作，你母亲是再也不能关心到你的了啊……”这话又使我鼻酸眼涩了好几天。

一个人昏昏沉沉的，守着这大大的、空空的、静静的屋子，似乎很孤独，又很异样。无事可做的我，便开始回忆起童年的往事来了。

我在很小的时候，似乎就已很懂事。在母亲把别人已用坏的锅、锄等扔掉的东西捡回来，然后再拿到街上的废品收购站去卖掉的辛勤节俭持家中，我看懂了家庭的辛酸苦难，所以我从来不像别的孩子一样，老央求着母亲要买玩具或吃的东西，说实在的，到现在，我还未吃满五支冰棍。

然而，正因我的越懂事，母亲越感到内疚。别人的孩子在这个年龄，都是想要什么，父母就给他买什么，而我却是劝母亲不要给我什么。这使母亲总觉得有愧于我。然而，这是我心甘情愿的，母亲没有丝毫责任。

记得那年我五岁，还没上学，母亲在村电表厂工作。有一次，她把我带到厂里。她是在喷漆车间工作的，怕我受不了车间里那股难闻味道，就叫我在车间外面一个人自己玩。因我向来都是很听话，很乖的，所以她并不担心我会乱跑。

我一个人玩着玩着，突然发现墙角边的一滩汽油里浮着一根油条，四周扩散开来的油膜，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呈现出一片五色斑斓。虽然那时我还没有吃过油条，但我知道，它就叫“油条”，而且还很好吃。因我以前与母亲一起上街去卖废铁时，我亲眼看见有许多人都吃这东西的。

于是，强烈的想尝一尝的欲望迫使我快步向它走去：抓起它，悬在空中抖了抖，待再没有汽油滴下来时，便蹲在那里开始享受起来。照例，汽油的味道是很浓很刺鼻的，但我那时真的一点也没感觉到，只觉得这油条很有味，很好吃。

突然，我在身前地上的汽油中看见了母亲的倒影——她就站在我身旁。我抬头向她望了望，她猛然一把抢过已在嘴角边，还未来得及进入我口中的油条，狠狠地往汽油里摔去，溅得汽油满地都是。她一把拽过我，大步向厂门走去，“走，咱去买油条去。”我惊呆了，我生平从来没有见过母亲发这样大的“火”，但那时，我是分明看见了我的慈母的眼里满是晶莹的水样的东西的啊!

时过境迁，门前的那棵母亲亲手栽的桔树也已花开花落有了十多个轮回了。我和那棵桔树一起在母亲的精心呵护培育下，也就这么茁壮成长了十多年。然而，我却比这桔树幸运多了。在这十多个年头里，母亲教会了我怎样做人，怎样同别人交往，怎样独立处事等等，至今，这些教诲仍深深铭刻在我心中，使我行事有个依照。而这些财富，我想，那棵桔树是永远得不到的。

日子，一天天地还是和以前一样过着。然而，我终于觉得它的异样了。

星期六回家，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我感觉到与以前不一样了——这种感觉上次回家就已是有的了——门前那个总是在我回家时，迎候在那里的疲弱的身影已经不见了，门和窗都关得紧紧的，透过门玻璃，只望见一张灵台静静地立在后门旁，恍然若失的我不自禁地掏出一串钥匙，那是家中所有门上的钥匙，共六把。这是刚上高一时，母亲就帮我准备好的，她怕我回家时，碰巧她不在家。说实在的，两年来，那串钥匙，我还从未用过，也只上次放假回家才用过一回。

六把钥匙，都一样。也不认识哪一把开哪一扇门，因为以前我从来没碰过那串钥匙，也没必要去碰。可是现在，却只能一把把地试了，试到第五把时，门才总算开了。然而这也确使我得以“兴奋”了一阵。上次试了六次才开的，今天只才试了五次。我不禁苦笑了一声。

推门进去，桌子上，凳子上，橱具上都已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了，还有一股呛人的味道，一个月，就成了这个样子。如果母亲还在的话，这屋子里是不可能有这么难堪的场面的。我不由地想起了以前那总是被母亲收捡得干干净净的屋子来了。住在干净的环境里，并不觉得什么，以为母亲根本没有必要花这么多的精力，每天打扫一次，可是现在，我终于觉得干净的与满是灰尘的环境就是不一样了。

我不自主地抬头向灵台上望去，上面和母亲的遗像上也已满是灰尘了。想到家里的事务都是由我来管了，便开始工作。在擦灵台时，我又一次清楚地看见了慈母那满带慈祥的脸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干完这些整理工作的。

打扫完以后，我上楼去了。一走进自己的房间，便是一阵惊愕：房间里一片狼藉，被子没有叠，乱乱地堆在床上，书，满床都是，有的还翻开在那里。我刚想忿忿的时候，才想起那是上次回家自己干的，在床上看书，起床后，被子不叠，书乱扔，似乎已成了我的习惯，但以前每次回家，房间里却都是很清洁，很干净的。

于是看书。

当看到房间昏暗，肚子里咕咕直叫的时候，才记起已再没有人上来喊我下去吃饭了。于是便自己下楼去处理。米，家里是有的，可菜没有。因有灵台上晚上不必端饭菜的风俗，所以我便图省力，去村小店买来两包方便面，烧了些开水，便只管自己吃起来，但我总觉得对不起母亲。突然，眼里有滚烫的东西流了下来，也许是方便面里的胡椒粉钻到眼里去了吧

我想，那肯定是的。

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辗转不能入睡，皎洁的月光射进房间，很明亮，很宁静。然而，我突然觉得这房间似乎太大了，似乎也太空了，似乎又太静了。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月光已从床尾移到床头了。我还是睡不着。便下了床，径直走到了阳台上。

孤芳自赏的月亮静静地悬在空中，放射出她那迷人的光彩。四野一片静谧，一只寒鸟突然鸣叫着从楼顶飞过，一片桔叶从枝上缓缓落下。秋天终于来了，这伤感的季节呀。远去的悲鸟似乎有啼不完的凄凉，飘落的枯叶似乎有落不完的忧伤。

我想，现在该独有一个顾影自怜的我伶俜在这月光下的世界了吧。

看到枯树，我又想起母亲来了。母亲真的太累了，她需要休息了。她是带着未与我见最后一面的遗憾离开了人世的，我也是带着遗憾继续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记得有位名人说过，生是一种严肃而认真的事，死同样如此，人即有生，其必有死，即患死，又何生。又记起另一位名人这样说：“生如春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用这两句话献给我那和蔼可亲的慈母，是极恰当的，我以为。

人死不能复生，这千古的真理我是知道的呀。我并不奢求什么，只想对母亲说一声：

“母亲啊，在另一个世间里，走好!”

     应当说这篇文章三千多字情真意切非常感人!他怎么会喷薄而出写出这三千七百多字呢？借用一个诗人给年青诗人的话：请你走向内心，探索那叫你写的缘由，考察它的根是不是盘在你心的深处；你要坦白承认，万一你写不出来，是不是必得因此而死去。这是最重要的，在你夜深最寂静的时刻问问自己：我必须写吗？你要在自身内心挖掘一个深的答复。我相信这个叫樊勇的同学，他当时心底就有这样一个声音：我必得要去写，不写我就会难受!他不仅这样逼着自己去写，而且这样去学了!这个同学后来考上了同济大学土木工程系，原来的志愿定得很低，后来一发奋，他就上来了!因为他父亲在上海做泥水工，他唯一的愿望就是为爸爸争口气，这事对我触动很大。我觉得教育的真谛就是要唤醒学生的内心，前提唤醒自己的内心。我经常和一些参加新教育实验的老师交流说：你首先要问问自己，我必定要参加实验吗？我必定要写日记读书吗？要把他愿的变成自愿的这样才会有状态!所以状态是第一要点!最近我在写一篇文章：<教育是一种唤醒>，我觉得教育是一种唤醒，唤醒自己，然后再唤醒学生!

    最后，来几句抒情性的话：

    对于幸福教育的老师来讲，教育不是牺牲而是享受；教育不是重复而是创造；教育不是谋生的手段而是生活的本质；教师的一生并不是要干成什么惊天动地的伟业，你永远也不会象杨利伟一样一飞冲天；但她应如百合展开是一朵花，凝聚是一枚果；远望是一盏灯近看是一团火；教育是一片海，不必以扭曲自己改变本色为代价，且能收获几朵浪花，几串彩贝，几行足印，我要用我生命的绿水，去调和这一片蔚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