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周新宅来说,地道战是血与火的记忆。
60多年前,他曾在地道里与日寇奋战,目睹了侵略者烧杀抢掠的罪行,亲历了党领导下民众的顽强抗争,感受过击退强敌的欢乐,也承受了失去战友的痛苦。
能打能防的地道工事
周新宅是河北省正定县高平村人,位于正定县城西北16公里处的高平村,如今是一个沉寂无名的普通村落,村民们的主要营生是种粮、养鸡、打工。但在抗日战争中,高平是个有名的抗日模范村,在党的领导下建立了民兵组织,配合八路军打伏击、炸公路,组织了大小战斗50多次。当时挖的地道长达30多公里,户户相通、街街相连,形成能打能防的地道工事。日军曾多次围攻高平,都被民兵以地道为依托击退。
初夏的一天,记者到高平村寻访,昔日发生过战斗的地道仅残存数百米,村里4745口人,经历过战争的老民兵只有5个人,其中曾在地道中与日军作战过的只剩下周新宅一人了。得知记者来了解地道战抗日的情况后,他沉默了几分钟才慢慢讲起,虽然时有停顿,却不乏细致的描述。
周新宅17岁就当上了民兵,他说,“刚开始民兵和党员都是不公开的,村子离日本人占的县城不远,让敌人知道是要掉脑袋的。组织开会时,在人群里用手指头捅一下就算通知了。后来,咱们力量大了,就公开和敌人干了,区里组织各村的民兵统一行动,割电线、破坏公路和铁路,我跟着去新安镇破坏过公路,还到新乐县破坏过铁路。日本人报复,到村里扫荡,刚开始没地道,民兵躲在屋里偷着打,被围住就没办法了,牺牲过好几个同志。”
从1942年起,高平村和冀中平原许多村庄一样,开始挖地道来对付日寇。据周新宅回忆,那时挖地道是秘密,在夜里挖,村边还得有人放哨,发现有敌人就发信号,赶天明前要把土运走,把地面铺好,怕被敌人发现。断断续续挖了一年多,最后挖得全村都通了,共有三条干道,干道上有许多支线,每十户有个地道口,每个口都有个民兵负责,地道口上有地堡和工事,地道口内有防毒设备和障碍物,每隔十丈有通气孔。屋顶还有高房工事,屋里墙上有枪眼、了望孔,村里街口有村垒,村边还有围墙,全村形成了完整的战斗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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