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1月12日下午,两个班98名同学的882份试卷全部阅完,王雪梅、柴宏林两位女老师才相视而笑,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在这之前期末考试的几天里,身为兰州十二中初二(7)班和初二(8)班班主任的她们,整日“坐立不安”。元旦前,从校长那儿得知学校要将第二轮无人监考的试点扩大到她们所带的两个实验班时,她们共同的反应是惊讶。
她们担心孩子们的自制能力,怕试验砸了锅。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她们回到班里征求同学们的意见。王雪梅所带的(7)班,百分之八九十的同学表示赞同。柴宏林所带的(8)班,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同学表示反对,理由是“肯定会有人抄”。“即便我不抄,别人也会抄。别人抄了,我看着心里不服气,也会忍不住。”
但结果令她们一样欣慰。考试中,她们在教室外不定时地“窥视”,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情况,考场内异常安静,连左顾右盼的都比有监考老师的考场要少。阅卷结果表明,同考场同学9门功课试卷都没有雷同,征求任课老师对所有同学的成绩意见,也没发现意外的大起大落,均显平稳正常。
1月11日,记者来到静悄悄的初三(2)班教室,黑板上写着“无人监考考场”、“文明应考光荣,违纪作弊可耻”的字样。
是3封学生的建议信让校长决定设立无人监考的试点。
“尊敬的校长:您好!本学期的期中设立就要来临,对于这次的期中考试,我有一个建议,希望您能采纳。我希望这次的期中考试不用老师来监考,原因主要有两个方面:首先,是为了让同学们更加深刻地认识到考试的本质,而在平时更加努力地学习,来争取好成绩。其次,是为了同学们的将来着想,这样做会有利于培养同学们的自觉性,使同学们受益终身……”这是本学期期中考试前吴荣泽校长收到的一封信。
作为一个从事教育工作20多年的老教育工作者,吴荣泽深知校园作弊之病“久治难愈”。他说,为防止学生作弊,学校把两人一桌变为单人单桌,把同班同场考试变为异班交叉“作业”,把一份试卷检验高低变为 A B卷混合进行。考场内的监考老师也由一人增至两人,可谓想尽办法,但仍然难以根除“顽疾”。他透露,实施无人监考,除了出于对同学们的信任,还试图找到一条学生自我约束、自我管理的途径。
结果出奇的好。有同学私下议论时直喊没想到自己能管住自己:“既然学校信任我们,我们就不能给自己丢脸,给班级抹黑。我们这个年龄段需要别人认可和鼓励。”
一个学生说,说是无人监考,实际是更大的检验,是变一人监考为多人监考,是对我们良心的检验。以前每到考试,压力就很大。现在不能说没有压力,但至少减了一半。没有老师在身边转来转去,感觉轻松了许多。
兰州大学教育学院王根顺教授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无人监考是两种信任感的体现,一是同学之间,二是师生之间。在老师的监考下,一些学生没有将考试作为一种检测自己的手段,而是当成一种任务去完成,只想怎样弄个高分去向老师、家长交差。而无人监考让学生充分感受了老师对自己的信任,这种信任促使他们做出相应的回报。这有利于培养学生的道德和法律意识。
说到为什么“无人监考”还没有大面积推广,王根顺教授打了个比方,这就像超市的监控器,也许形式上不存在,但人们的心中早已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