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网北京12月11日电(记者张严平、周劼人、许祖华)“为什么现在我们的学校总是培养不出杰出人才?”这是钱学森晚年多次谈到的思虑。
11日是这位杰出的科学家诞辰100周年。当我们回首老一代科学家创造的辉煌,这个问题又一次盘桓在我们面前:为什么?怎样才能?
钱学森诞辰百年之际追思科学大师是怎样炼成的?
在钱老自我总结的人生“两个高潮”中,我们感悟到什么?
在北京师大附中的“钱学森纪念馆”里,写着钱学森的一段话:“在我一生的道路上,有两个高潮,一个是在师大附中的六年,一个是在美国读研究生的时候。”
钱学森曾亲笔手书一份珍贵名单,列出了给予他一生深刻影响的17个人的名字,大多是他从小到大求知路上的恩师,北师大附中的老师占到7位。
当年师大附中的景象已不能再现,但我们却能从钱学森回忆的文字里,感受到那是一个如何让少年的生命蓬勃生长的地方。
“我们临考都不开夜车,不死读书,能考80多分就是好成绩,只求真正掌握和理解所学的知识。”
“我们的美术老师高希舜(后来成为著名的国画大师),教画西洋画。我买不起油彩就用水彩学画,后来我画得很不错。”
“国文老师董鲁安教我们读鲁迅的著作和中国古典文学,我对用文言写文章小品特别感兴趣。”
“我们的音乐老师用一部手摇的机械唱机放些唱片,教我们学唱中外名曲,欣赏各种音乐,如贝多芬的第九交响曲等。后来,贝多芬憧憬世界大同的声响,一直在我心中激荡。”
在这里所受的教育终身影响着钱学森。他说过:“6年师大附中的学习生活,对我的一生,对我的知识和人生观起了很大作用。”
这是一种什么作用呢?
钱学森的儿子钱永刚,在怀念父亲的文章《父亲拉着我的手》中写道:“他晚年虽然卧床了,但他的头脑不仅没有‘卧床’,更加关注那些影响国家前途的大事,尤其是中国的教育。他多次和我谈到这个话题。他认为中国的学校没有形成培养创造性人才的机制。”
钱永刚接受采访时对我们说:“父亲曾经多次谈到,一个具有创新品格的人,他的形象思维能力与逻辑思维能力要达到一种平衡,不可能一个逻辑思维很强而形象思维很差的人具有创新能力。父亲从小在这两种思维能力上有很好的训练与积累,他28岁做出的第一篇高水平的博士生论文,就是他这两种思维能力多年训练和积累而转化成的一种质的飞跃。”
中科院院士郑哲敏早年留学美国加州理工学院时,做过钱学森的学生,他对钱先生杰出的创新思维有着切身的感受。他回忆,加州理工学院非常自由,学生们爱听什么课听什么课。学校有各种学术讨论会,自由争辩。几个研究生因为喜欢科幻而迷上了火箭,成立了“火箭俱乐部”,钱学森是这个俱乐部最早的5位成员之一。当时火箭还是人类幻想中的东西,而5个小伙子却对火箭研制投入了巨大的心血,还曾发生过几次爆炸事故,由此被人戏称为“自杀俱乐部”。而正是这个民间组织,成为美国历史上最早的研制火箭的小组,本来研究专业为航空的钱学森也是因这个业余兴趣转向了航天研究。
今天,在钱老母校之一的西安交大,一群以“钱学森实验班”名义聚集到一起的老师和学生,4年来一直进行一场教育实验,试图以钱学森的教育理念培育学生。
直面著名的“钱学森之问”,副校长程光旭坦言自己的想法,说:“‘钱学森之问’包括两大部分,既指教育机构有没有按教育规律办学,又指整个社会系统是不是适合人才‘冒’出来。”
人才培养的成果无法在一朝一夕间显现,但对于他们来说,“钱学森班”意味着应该去思考些什么,探索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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