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12月25日电(记者厉正宏仇逸)连日来,一股寒流与另一股“韩流”同时袭击了上海。绵延了半个来月的霪雨夹裹着寒流,曾使上海气温最低降至冰点;而另一股“韩流”却使上海少男少女们的痴迷度,几乎升至沸点。剧烈的反差间,人们提出了一个严峻的硕大问号:体现我们民族精神导向的青少年偶像在哪里?种种迹象表明,亟需为他们的偶像补充奋发有为、昂扬向上的精神“钙”质。
几天前,韩国“四大天王”演唱会在上海大舞台举行,引来了近万名所谓“哈韩族”的热烈追捧,其中主力歌迷是豆蔻年华的少女。演唱会最贵的门票高达800元一张,但最先被抢购一空。
据现场目击,演出前两个多小时,剧场附近一带歌迷们成群结队出现汇集,约有90%是花季少女,她们“哈韩”的服饰非常地类似:肥大的HIP-HOP风格的外套,鲜艳的头巾,背包上佩满了印有偶像头像的徽章,手中一律持有白色气球。在入口处看到,许多人在白色气球上用娴熟地用韩文写上自己偶像的名字,还有人未入剧场就先演练起HOP的经典舞步。
有两位女中学生,花了几个小时路程,倒了几趟车赶来,她们冒着淅淅沥沥的冬雨在门口等退票,其中一位裤腿和双鞋都湿透了。演唱会都已演过了半程,门口等票的歌迷仍为数不少。
演出场内热烈的气氛更为“爆棚”,如痴如醉、如歌如泣者似排浪倒海,有两位少女面对采访她们的电视镜头,泣不成声地宣泄着她们的激动和对偶像的崇拜。
青少年需不需要偶像,谁是他们的偶像?记者在上海市静安区随机采访了10位穿着统一深蓝色校服的中学生,有8位同学都有偶像,也都认为需要偶像,他们的偶像无一例外是歌星。少男少女们需要和喜爱偶像的理由各不相同:一位女同学说“我喜欢他的唯一理由,就是因为他长得帅;也有同学的偶像是“流动”的,或健康型、或青春型、或有自己喜欢的地方就行,谁比较流行就把谁作为“偶像”。他们不约而同地表示:“功课很紧张的,迷偶像就是为了使自己快乐。”
问题是,这批重点学校的同学都自认是“保守一族”,据称与所谓“另类”、“新新人类”、“城市宝贝”等前卫一族相比,他们的“追星逐偶”行为还属比较温和的。对此,文化、教育工作者和众多家长们表示了极大的担忧,青年女教师曾晰莹说:“我不简单化地反对孩子们追星,但他们的偶像不能只有歌星、影星,也不能一味地‘哈日’、‘哈韩’。”
综合社会各界的分析观点,其中至少反映出我们的文化、大众传播,以及社会、青少年等各方面工作存在的不少矛盾与问题:我们主流文化的各个方面,应再多一些针对青少年的时代主旋律,而目前塑造青少年“偶像”的数量与质量存在严重不足;文化事业的领域中哪怕赔钱,能否为青少年留下一些“非商业化”的绿洲;大众传媒自身能否“稳重”点,不要带头追星造势,更不要误导孩子;亟需尽快“与时俱进”地加强对孩子们心灵的了解、研究与沟通。
一位以“保尔科察金”为精神偶像度过青春年华的家长,与孩子探讨“偶像”问题时得到的答案是:长辈心中的偶像“都太完美了”,而且“他们与我们现在的世界相差太大了”。对于“偶像代沟”现象,被采访的中学生们说,他们之所以不选英模人物、科学家、文学家,或者身边功课优异的同学为偶像,因为“歌星的介绍有血有肉、时时更新”;“歌星成名容易,科学家有发明创造太艰难了,他们可望不可即”。虽然孩子们的想法并不成熟、或完全正确,但也不无道理。
与这些心态相符的一个现象最近又在上海出现,一个“具有另类又恶劣的个性、反而让人产生亲切感”的卡通“坏坏兔”形象,在青少年中流行走红。这个有许多缺点的“坏小子”形象,迅速衍生变成了娃娃、杯子、发带、书包、手机饰物、靠垫等“宠物”,成为青少年时尚用品。
上海市人民代表张人利说:“这些普遍现象除了暴露孩子们的问题外,也应当引起我们教育工作者和社会的深思。我们的政治课和思想宣传需要改进,我们提供给孩子们学习的人物,有时孩子们觉得太完美,反而不够丰满和贴近;在如今的媒体上各类“明星”出现的频率也太滥。”
最近召开的“改革开放中出生的青年的现状与未来”学术研讨会,也传来了令人尴尬的信息。众多青少年问题研究专家,连当今青少年嘴里常常吐出的“新词汇”都听不懂。据上海《青年报》载:现年76岁的中国青年学会会长谢昌逵指出,现在“研究青年”的没有几个是青年人,研究课题也老化,有的论文采用的数据竟然还是80年代的。他激动地说:“以我如此高龄还在担任学会会长实在不合适,应该下课。”
静安区教育学院附属学校张校长告诉记者:学校已经计划开展逐步调整孩子们的“偶像取向”的工作,他又觉得仅靠学校之力肯定是势单力薄的。他呼吁全社会都来重视并参与这项功在未来的事业。
我国已经入世,思想文化方面的对外交流今后将更充分深入,为造就青少年一代奋发有为、昂扬向上的精神状态,塑造他们具备振奋的民族精神、高尚的民族品格、坚定的民族志向,已时不我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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