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茜
1998年12月19日,“世界上惟一的钱钟书走了”。这句话,是一个热爱他的读者在报纸上撰文的标题,也代表了所有对钱钟书有一点点或更多了解的人们的共同心声。
钟书,顾名思义,钟情于书。据说他起先不叫这个名字,出生那天,有人送来一部《常州先哲丛书》,伯父就取“仰慕先哲”之义替他命名仰先,字哲良。后来周岁抓周,抓了一本书,父亲为他正式取名“钟书”。果然,他这一生和书结下了不解之缘。从当年 “横扫清华图书馆”、初出茅庐的翩翩才子,到后来学贯中西、博古通今的大学者,钱钟书一生钟情于书,嗜书如命。
立志 “横扫清华图书馆”
钱钟书出生于诗书世家,自幼受传统经史方面的教育,十三岁进入美国圣公会办的苏州桃坞中学学习,接受西式的教育。真可谓是从小就受到了中西文化的熏陶,也为他后来形成贯通中西、古今互见的治学方法打下了良好的基础。1929年,19岁的钱钟书考入清华外文系,立即名震校园,不仅因为他数学只考了15分,更主要的是他的国文、英文水平使不少同学佩服得五体投地。他的中文造诣深,精于哲学及心理学,一进校就立下志愿“横扫清华图书馆”,终日博览中西新旧书籍。
文化昆仑
钱钟书被看作了中国文化的奇迹与象征。他博学多能,兼通数国外语,学贯中西。60年来,他致力于人文社会科学研究,淡泊名利,甘愿寂寞,在文学创作和学术研究两方面均做出了卓越成绩,饮誉海内外,为国家和民族做出了卓越贡献,培养了几代学人,被誉为“文化昆仑”。
凡是钱钟书的朋友、同事或学生,或者哪怕是仅仅与钱钟书交谈过一次的人,都会对他学问的广博、思维的深刻、反应的敏捷、悟性之高、记忆力之强,叹为观止。诚然,他有超人的天资禀赋,不过,更令人惊叹的还是他的勤奋和治学的严谨。
勤奋求学,严谨治学
据50年代在文学研究所工作的一些同志回忆,当时钱钟书已经是名震遐迩的大学者了,每次他们进入线装书库,都会撞见他。他拿着铅笔和笔记本,不断地翻检书籍,不断地抄录、作笔记,常常忘记时间。有时,他会在那里向青年人介绍各类古籍,告诉他们这些书的插架所在,历历如数家珍。文学研究所图书馆馆藏线装书十分丰富,许多线装书的借阅卡上只有钱钟书一个人的名字。图书室当年收藏了许多好书,特别是珍贵的外文书,其中不少就是他帮助订购或搜寻来的。据说他精读的每一部书都反复批点,有的连天地两头和页边都写满了,再也找不到一点空地方。他的夫人杨绛先生曾在一篇文章中回忆说,钱钟书撰著《管锥编》时,她为他整理、检点笔记本,整整费了两天工夫,装了几大麻袋。
他对学术事业的态度,用严肃认真、兢兢业业这样的词语来形容是远远不够的,他的顶真严谨几乎到了苛刻严酷的程度。他的书几乎没有一部在重印或再版时不作大大小小的修改。他的《谈艺录》初版于1948年,到1984年再版,所作的补订,篇幅几与原作相等。补订本不但增加了对中国古代文论的辨析和阐发,还大量吸收了西方新学科、新理论的成果,使这部30多年前的书依旧能够傲然屹立在当今时代的学术前沿。再如《管锥编》,虽然1979年才出版,但很快就有了新的补订,而第五卷就是“补订”的结集。
钱钟书解放前出版的著作有散文集《写在人生边上》,用英文撰写的《十六、十七、十八世纪英国文学里的中国》,短篇小说集《人·兽·鬼》,长篇小说《围城》,文论及诗文评论《谈艺录》。解放后,钱先生出版有《宋诗选注》、《管锥编》五卷、《七缀集》、《槐聚诗存》等,还参与了《毛泽东选集》的外文翻译工作,并主持过《中国文学史》唐宋部分的编写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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